自作聪明的谋杀案(第8/16页)
金发女人耸耸肩,从门前走开。她沿着椅子边坐下,椅子扶手上还搁着正在燃烧的香烟。这间房被布置成了客厅,从百货商店买来的小玩意散乱地摆放在各处。两盏落地灯同时开着。地板上堆着几个荷叶边枕头,一个法国洋娃娃躺在落地灯的基座边,一排华而不实的小说书放在煤气壁炉上面。
马洛里正了正帽子,礼貌地开口了:“事情是关于达特·布德万生前拥有的一把手枪。它出现在了我正在处理的案子当中。我在追踪它的下落——所以就从你这里查起了。”
海伦·多尔顿抓住自己的左上臂。她的指甲有半英寸长。她的回答明显是在敷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马洛里背靠墙壁,双眼直视她,声音咄咄逼人:“或许你还记得你曾经和达特·布德万结过婚,他4月被人打死了……还是这事太过久远你都不记得了?”
金发女人啃啮起一个指关节,她说:“聪明人,嗯?”
“除非有此必要。不过,那次手臂中弹之后,你就睡死了。”
海伦·多尔顿突然直挺挺地站起来。表情不再是暧昧不明。她咬牙切齿地问道:
“那把该死的枪怎么了?”
“它杀了一个人,就这么回事。”马洛里漫不经心地说道。
她看着马洛里。过了会儿,她开口了:“我穷得叮当响,把枪典当了。我没把它赎回来。我的前任老公每周赚六十元,却一个子儿也不会花在我身上。我身上一毛钱也没有。”
马洛里点头。“记得典当枪的那家当铺吗?”他问,“或许你还保存着当票。”
“不记得。是在主街上。那条路上都是当铺。我也没留着当票。”
马洛里说:“我就担心是这样。”
他慢慢踱步穿过房间,看了看壁炉上的书名。继续往前走了几步,停在折叠小书桌前。桌上的银边相框里面有张照片——一张快照。马洛里琢磨了会儿,缓缓转过身。
“手枪的事很糟糕,海伦。今天下午,有人用这把枪打死了一个重要的大人物。枪外壳上的编号被人磨掉了。如果你把它当了,我猜是某个强盗在当铺买下了枪,只是他不会只处理外壳上的编号。他应该知道枪内侧还有一个编号。所以买枪的不是强盗——那个被发现和枪在一起的死者也不太可能从当铺买枪。”
金发女人慢慢起身。红晕灼烧着她的两颊。她双臂僵硬地垂在身侧,喘息起来。说话既缓慢又紧张:“你不能对我妄加评论,侦探。我不想掺和到任何一件官司里面去——我的好朋友会关照我的。你最好快点滚。”
马洛里回头看了看书桌上的相框。他说:“约翰·苏特罗不应该在女人的屋里留下自己的照片啊。有人会以为他是个骗子。”
金发女人步伐僵硬地穿过房间,把相片扔进书桌抽屉,猛地关上后,双臀抵上了书桌。
“你在胡说八道,侦探。没人叫苏特罗。给我出去,求你了,看在上帝的分上?”
马洛里不怀好意地笑起来。“你就瞎扯吧,姐们!今天下午,我在苏特罗的家里看到你了。你喝得醉醺醺的,啥也不记得。”
金发女人动了一下,似乎要向他扑过去,却又停住,全身僵硬。钥匙转动,房门打开了,有个男人走了进来。他站在门口,十分缓慢地关上门。他的右手插在轻质粗花呢外套口袋中。这个男人皮肤黝黑,瘦骨嶙峋,肩膀高耸,鼻子和下巴都线条凌厉。
马洛里静静地看着他,说:“晚上好,苏特罗议员。”
男人并不理会马洛里,而是越过他看向女人。女人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这人说他是侦探。他在逼问我手枪的事儿,我曾是那把枪的主人。把他扔出去吧?”
苏特罗说:“侦探,哼?”
他从马洛里身边走过,没拿正眼瞧一下。金发女人也转过身,跌坐在椅子上。她面色灰白,双眼惊恐不定。苏特罗低头看了她一会儿,绕了一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自动小手枪。他随意地拿着手枪,指向地板。
他说:“我没有很多时间。”
马洛里说:“我刚来。”他移到门口。苏特罗严厉地说:“我们先把故事说完。”
马洛里说:“当然。”
他动作敏捷,不疾不徐地移动脚步,把房门踢开。苏特罗的手枪突然往上一指。马洛里说:“别做傻事。你在这里什么事还没做呢,你知道的。”
两个男人相互对视。过了片刻,苏特罗把枪放回口袋,舔了舔嘴唇。马洛里说:“多尔顿小姐曾经拥有的一把枪杀死了一个人——就在最近。但这把枪很久之前就不在她手里了。这就是我想知道的事。”
苏特罗慢慢点下头,眼中闪过异样的神情。
“多尔顿是我妻子的朋友。我不希望她受到打扰。”他冷冷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