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麻烦就没有生意(第16/23页)

地板上有东西闪闪发亮。我捡起一看,一把小型自动手枪,点二五口径,女式手枪,枪柄内嵌纯银和象牙镂花。我把手枪放在口袋里。感觉这也是一件搞笑的事。

我没有碰他。他和约翰·D·阿波加斯特一样,毫无生机。我留着那扇橱门敞开着,四下倾听,然后快步穿过房间走进客厅,关上了卧室房门,最后照我以前的习惯,仍旧抹去了把手上的指纹。

门锁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咔嗒声。霍金斯又折回来了,来看看我为何迟迟不出来。他用自己的备用钥匙打开了门。

他进门时,我正在倒一杯酒。

他完全走进房间后,双脚牢牢地定住了,冷冷地扫视我。

“我看见马蒂·埃斯特尔和那小子走了,”他说。“你还没出来,所以我上来看看。我要——”

“你要对客人的安全负责,”我说。

“是的。我要对客人的安全负责。你不能待在这里了,伙计。那位住在这儿的女士不在家时,不行。”

“可马蒂·埃斯特尔和那小子却可以。”

他向我凑近了些,眼神中露出鄙夷的神色。可能他一直带着这种神情,但我直到现在才明显地注意到了。

“你不想我找茬吧,对吗?”他问我。

“不,大家都别多管闲事。喝一杯。”

“这不是你的酒。”

“亨特里斯小姐送给我一瓶。我们是朋友。马蒂·埃斯特尔和我是朋友了。大家都是好朋友。你不想交朋友吗?”

“你别忽悠我。”

“喝一杯,忘了刚才的事。”

我找了一个杯子,给他倒了一杯。他拿起酒杯。

“要是有人闻出我身上的酒味,我就说是工作需要。”他说。

“嗯哼。”

他慢慢地饮了一口,酒液在舌尖上转动。“好酒。”

“这不会是你第一次品尝吧?”

他刚又要发怒,转眼便放松下来。“见鬼,我猜你就是个骗子。”他一饮而尽杯中的威士忌,放下酒杯,用一条皱巴巴的大手帕抹了抹嘴唇,叹口气道。

“好了,”他说。“可我们现在得离开了。”

“可以走了。我猜她有一阵子不会回来了。你看见他们出门的吗?”

“她和那个男朋友。是的,走了有一会儿了。”

我点点头。我们走向门口,霍金斯送我出门,然后送我下楼,离开酒店。可他没有看到亨特里斯小姐房间里有什么。我纳闷他是否会返回房间。要是他回去的话,也许看见威士忌酒瓶他就迈不动道了。

我钻进车里,驾车回家——准备打电话给安娜·哈尔西谈谈。对我们来说——已经不存在任何案件了。

7

这回我把车停在靠近路沿的地方。我的心情很沉重。我搭乘电梯上楼,开了门,按亮电灯。

白蜡鼻子坐在我那张最好的椅子上,一支手卷的棕色香烟夹在指间,尚未点燃。他那瘦骨嶙峋的膝盖交叠着,那把柯尔特护林者手枪稳稳地搁在他的腿上。他在微笑。这可不是我见过的最迷人的微笑。

“嗨,伙计,”他拖长声音说道。“你好像还是没把门加固。只是关上了,是吗?”他慢吞吞地说道,嗓音死气沉沉。

我关上门,站在房间对面望着他。

“是你杀死了我的伙伴,”他说。

他慢悠悠地站起身,缓缓穿过房间,用那把点二二口径手枪抵住我的喉咙。尽管还在微笑,他那笑意盈盈的薄嘴唇似乎与他的白蜡鼻子一般,冷酷无情。他默默地伸手从我外套下取出鲁格枪。从今往后,我最好还是把枪留在家为妙。这个城市里的阿猫阿狗都能从我这儿拿走它。

他踱步回到房间另一头,又坐回到椅子上。“老实待着,”他语气温柔。“安分点,朋友。别乱动。你我是在出发点。时间流逝,我们在等待出发。”

我坐下,凝视着他。一只奇怪的鸟。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你告诉我说他的枪上没有撞针,”我说。

“是的。这件事他也骗了我,这个小混蛋。我叫你别插手小吉特的事了。现在他死了。我想说的是弗里斯基。很疯狂,不是吗?这样一个让我操心的傻瓜,整天跟着我,而我却让他被人干掉了。”他叹了口气,“他是我的小兄弟啊。”

“我没有杀他,”我说。

他又笑了笑。他的笑容从未停止。他的嘴角向内耷拉得更深了。

“是吗?”

他拉开了鲁格枪的保险栓,小心翼翼地放在椅子右侧的扶手上,同时手伸进口袋里。他掏出来的东西令我毛骨悚然。

一个金属管,通体黑色、外表粗糙,大概四英寸长,上面钻了好些小洞。他的左手端着护林者手枪,开始随意地将金属管拧在枪的一端。

“消音器,”他说。“我猜你们这些聪明人会说,这是唬人的。这个不是唬人的——可以开不止三枪。我可知道,是我自己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