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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谁?那个‘神原’,是谁呀?”
哎?凉子吃了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他说,‘我是神原和彦,请凉子同学听电话。’”
凉子恨不得马上给她一个耳光,但还是忍住了,只是一把抢过了电话听筒。
“翔子!”妈妈邦子斥责道。
“凉子同——学。”
“翔子,别吵!”凉子喊道。
真想踢她一脚。
“喂,我是藤野凉子。”
对方顿了一下,说道:“我是神原和彦。刚才是你妹妹吗?”
神原和彦似乎在笑。凉子感到脸上火辣辣的。
“对不起。我把电话转到我的房间去。”
按下通话保留按钮放下听筒,凉子说了声“是校内审判的事”,便飞快地朝走廊跑去。翔子还在欢闹,连瞳子也开始帮腔了。真是两个不懂事的傻妹妹。
关上自己房间的房门,凉子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让自己剧烈的心跳平静下来。
“让你久等了。刚才我妹妹瞎闹腾,真是对不起。”
“不,这个时间打电话给你,该道歉的是我。本想明天再说,可总觉得放心不下。”语句简短,也很沉着。即使在电话里听起来,神原和彦的说话声也跟平时没什么不同。
“出什么事了吗?”凉子问。
“嗯,有一个最新得到的信息,我认为应该跟检方共同掌握。”
最新信息?我这里也有。是有关三宅树理的,她愿意配合我们。
“你的父亲是警视厅的刑警吧?”
“是啊。”
“是负责杀人、抢劫、纵火的吗?”
“纵火案有专门的侦查组。我爸爸负责的是杀人案、抢劫案。”凉子低声问道,“怎么了?”
“不负责纵火案啊……”神原和彦也放低了声音。
“怎么回事嘛。”
“嗯,”神原说,“我们是从某人那里得到的信息。”
“不能说出信息来源,是吗?”
“是的。不过信息是确凿无疑的。”
“明白了。是什么呢?”
“大出家的火灾确实是纵火。并且纵火犯不是外行,是专业级别的。警察正朝着这个方向侦查。”
凉子用沉默催促对方讲下去。
“不过,这事原本就跟我们的校内审判没关系,对吧?”
“是啊。”
“所以只要记得有这么回事就行。那家伙是个‘烟火师’。”神原和彦说。
“哎?什么意思?”
神原作出说明,“有人听到警察和消防署的人在这么说。从前后文判断,他们讲的是作案手法。‘烟火师’可能是某种黑话、暗号或俗称。”
“是啊,我也觉得是这样。”
凉子的心跳又开始加剧了。专业级的作案手法、“烟火师”,还有不分青红皂白训诫自己和吾郎,说“别碰大出家的火灾”的爸爸那张可怕的脸。是因为案件有这样的背景吗?
“我想,藤野同学的父亲或许知道这个词的意思,才打电话来的。可这不是你父亲的专业范围……”
“为了满足好奇心,问一下也没关系。”凉子说道。
“真的吗?”神原和彦提高了嗓音,“那你能告诉我,提起这件事时你父亲的反应吗?”
凉子的心跳明显变快了:“为什么?”
“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
“没有理由,怎么会在意呢?”
“说得也是。”神原和彦笑着,又颇为慎重地补充道,“我感觉,如果你父亲知道‘烟火师’的含义,一定会要求我们搞校内审判时别触及这件事的。”
凉子重新握紧电话听筒,叹了一口气。真让人懊恼。
“神原,你有千里眼还是顺风耳啊?”
“哎?”
“你的感觉早就应验了。我爸叫我别碰大出家火灾的案子,说得可凶了。那张脸简直要吃人似的。我当时只是理解为,他让我们不要把这件事和柏木的死混为一谈。现在看来,好像不止于此啊。”
“是这样啊?”
“我决定接受我爸的忠告。你最好也这样。”
“明白。谢谢。时候不早了,对不起。”
挂断电话下楼来到起居室时,凉子发现大家正严阵以待。真讨厌,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八卦?
“都说了些什么呀?”翔子依然很兴奋。凉子没理她,径直走到母亲身边、父亲对面的位置,拉出椅子坐了下来。
“爸爸。”
“怎么了?”手里捧着茶盅的藤野刚笑盈盈地看着凉子。
“有一种纵火手法,叫‘烟火师’,你知道吗?好像是什么黑话。”
藤野刚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飞快地将茶盅放到桌上。
“你说什么?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凉子眨眨眼睛,看着父亲。这反应是怎么回事。
“我说的是‘烟火师’。”
“你从哪里听说的?”
“不是我听说的,是辩护人不知从哪里听到的。他觉得爸爸或许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和大出家的火灾有关。”凉子说完便沉默了。父亲的脸上的表情变得相当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