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羽 水无月 盂兰之子(第7/7页)

市兵卫暗付,阿妙在迷路石—旁流下的确实是血泪。

“为什么您知道我是阿妙?”

“因为你的手。”

市兵卫在回向院抱着昏倒的阿妙时,发现她的手掌有许多茧。

“在外头替人梳发,必须提著工具箱,我想这茧可能是提工具箱的关系。再说,你的手指很白很美,却刚劲有力。指甲因长年接触发油,非常光滑。我当时就想,啊,这是替人梳发髻的手,然后就从这里开始联想。”

此时,最花工夫的是从阿妙口中问出婴儿双亲的名字。那像是阿妙最后的抵抗,她—味地哭,不肯轻易松口。

“你们要把长次还给他们?”

“应该是吧。”

“那对夫妻肯定会说,其实也不必要把孩子还给我们吧?”

市兵卫叹了一口气。虽然十分不忍,却也不得不说:“要是到明石町打听,一定可以知道那对临时工木匠夫妻到现在还在找孩子吧,迷路石上也一定贴有纸条吧。你应该也很着楚为人父母的心啊。”

阿妙呜咽地说:“我能不能再看长次一眼?”

“这不行,”市兵卫说道,“这不行啊!”

阿妙只是哭泣。

多亏市兵卫的尽力,阿妙才免去罪责。而明石町的木匠夫妻,对一度以为被妖魔鬼怪抓走的婴儿变成两岁大的孩子归来一事,虽然显得有点手足无措——当然也有点畏怯,但也正如市兵卫所预料的,衷心地感到高兴。

但是,长长呢?市兵卫心想。你真正的阿妈。其实是别人啊!

前往阿妙和长长住的大杂院,果然邻居是木桶师傅。长长口中的那个“木桶铺阿姨”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为阿妙流了泪,并帮市兵卫埋葬了永眠地板的那个阿妙的长次。

市兵卫觉得似乎得到了些许的救赎。尽管只是些许。

长次回到了自己的父母家,阿艳曾喃喃地说:“管理人啊。”

“什么事?”

“我啊,曾经这么想,要是找不到那孩子的父母该有多好。我这样大概会遭天谴吧,一定会的。”

市兵卫默不作声。接着,想起贴在迷路石上的那些无数的纸条。

他很想将阿妙和阿艳的名字也写在那上面。

注一:一七二六年。

注二:冰人,居中媒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