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痴情的伤痕(第2/5页)
电影也好流行曲也好,即使小说家也好,这阵子都有这个倾向,即便说森山,他打棒球的年数与我们并无多大差别嘛。只不过不在职业队里泡着而已。”
“这正是问题所在呀。一般的人就会因此而轻率地下判断:学生棒球也好,非职业队也好,职业队也好,他们之间的水准没有多大差别。对我们这样长期搞职业棒球的人来说,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报道可真得情绪化才行吧。”
“要反击我啦!”坪井笑起来。
“这个么,”矢后说道,“我只是转述新海先生的说法:学生棒球或非职业队中特别优秀的球员到职业队来也能发挥作用是言之成理的。这正如日本棒球手特别杰出的几个人到美国打联赛也能发挥作用一样。举例来说。假如大学队与上院队进行比赛,如果是一场定胜负,则谁能获胜是难说的。我们也可能会输。但是,如果一周打五天比赛,一个月连续20场打下去。我认为就会出现十九比一之类的结果,棒球这玩意儿就是这样的呀!”
“很有道理。”
“找些街头投手来投给唯一的职业击球手,为了不三振出局,可能连新海先生也得打地滚球。”
“新海清可被街头投手弄倒么?”
“我长期坐板凳,有时出来打替补,记得也有一年只打过十次的。这种状态之下,打率是差不到哪里去的。如果全部比赛都上场,即使可平均打出二成五的人,在这样的使用方法之下,当然就降到一成以内了。但相反,因替补而出点名的人也有。偶然被派出场,九次中打一个反败为胜的满垒本垒打。这么一来,一下子成了热门人物了。他本人也情绪高昂,下一次机会又打成了。不过,要这人出场打满所有赛事,能否打出二成,不试一试谁知道!”
“你,”坪井突然严肃起来,“你认为自己是个不走运的人?”
“或许吧。”
矢后看见森山被记者们包围起来开始拍照,便把坪井丢下自己走了。
挥棒在击球位置作好准备时,矢后心如止水。既无新海清的存在,也没有和坪井说的那番话。矢后没有加力。他只考虑着水平地挥棒,充分坤转动腰肢。他想起了新海的话:不要想着用球棒去打。从右肩抡出去,球棒只不过是手的一部分,当球捧在挥动的感觉消失时,身体的血液一直流通到球棒的末端。新海清就是这样说的。
认为一打即飞的高球全部放弃。练习时的高球要打是击中的,但到了比赛的时候,高度会提升。不能养成打高球的坏习惯。新海清还这样说过。
矢后打的球是贴地的。他想起来了。新海清去世后,他第一次上场打出平球的手感在身上复苏了。
当矢后绕球场跑了一圈要上场时,有一个男人在等着他。矢后刚才与坪井在栅木处谈话时,和这个人打过照面。
“我是工警署的刑警,”那个男人说道,“根据东京地方检察官的命令,对你进行保卫。”
“保卫什么?!”
“命令是这样说的。你回住处更衣之后,请不要声张地出来一下。我将详情告诉你。”
“……”
自称刑警的男人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3
当天晚上,矢后在镇上的粘糕小豆汤店和刑警匆匆见了一面。
“是高山先生的命令吧。”矢后叮问一句。
“对。我其实不太了解这件事,说是与加害新沟先生相同的东西——也就是方法吧,有加害于您的危险。”
“具体地说呢?”
“简言之,不是用枪打,或者带往别处,而是要留意入口的东西,接触皮肤的东西。还有女人——这您是明白的啦。”
“……”
“总之,我会一直盯着你。因为命令上是这样说的。”
矢后只和刑警谈了这些内容。一个人待着时,他想想这事,怎么分析都不能产生自己可能被用杀害新海清的相同方法杀死的实感。为什么,且是谁,要来杀自己呢?这一切只是高山检察官过虑了吧?
矢后自己对于已故的新海清,确曾起过杀心之类的感觉。杀意与敬意并存是不奇怪的。那种感觉是完全不能脱离棒球来看待的。与一般的犯罪是没有关连的。矢后还确切地通过阿伊子意识到一个不祥的人物的存在。但是,那是所谓的感情问题,与一般的犯罪没有关系。矢后是这样认为的。矢后想,是不是对检察官说了不必说的事,与检察官太过接近了呢?
矢后心想,不必把这些事看得太重。说什么注意接触皮肤的东西,在住地,自己的东西全部由自己来管理。只要本队球员不下手,向自己的一垒手手套涂毒之类的事是干不成的。
但是,从翌日起,他就时不时看见那刑警的身影。刑警的打扮一点不起眼,混杂在观看的人堆里,但矢后一开始在意,无论刑警置身何处,他都能够辨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