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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当外围赌场的人是谁?”

逸子摇头说道:

“近内同学不肯告诉我。他也输了很多,欠下一大笔债。”

“大概多少?”

“他说差不多八十万圆。”

“……”

啊,近内再次闭上双眼。

省吾竟然有高达八十万圆的债务……“所以我试着帮他忙,给了他自己的零用钱,但那一点钱根本于事无补。因为他始终还不了钱,还被围殴。”

“我也看到了,他全身上下都是瘀青。”

“太过分了,那些人实在做得太绝了。他们甚至还跟他说,就算去偷也要还。我不想让他做那种事,才想自己设法赚钱。”

“所以你才想出卖身体……”

“是的,但我还是办不到。我到新宿搭讪看起来有钱的中年人,说给我钱就陪他上旅馆。对方说要给我一万圆,我跟他说最少两万圆才行。他也答应了,然后他就带我上旅馆,一进门就抱紧我……”

“逸子……”

妙子提高了声音。

“我好害怕,要他先冲澡,然后我就趁机逃走了。真的好恐怖,因为他还追上来。”

“真是苦了你。”

“不,这是我自己决定的。但是后来还是被学校知道,更糟糕的是被近内同学发现,他还甩了我一耳光。”

“如果我是省吾,应该也会甩你一耳光吧。”

嗯,逸子点了点头说道:“其实我很高兴。因为近内同学哭了,他哭着赏我那一巴掌……”

原谅她吧,近内在心里对省吾这么说,逸子因为喜欢你才会这么做的。

逸子沉默了一会儿。接着拿起手帕按了按眼角,拢了拢头发后再次看着近内。

“因为我这么做,后来近内同学就什么都不告诉我了。为了不想让我说什么要当债务的抵押品,他连谁负资外围赌场也不肯说。”

债务的抵押品……

中学生会想到这种事吗?近内再次体会到自己根本不了解省吾,还有逸子。

“不过就算省吾没说,你不是也应该猜得到是谁负责外围吗?”

逸子紧咬着下唇,挺直了背脊正视近内。

“带头围殴近内同学的人是菅原玲司。”

“我知道……”

近地点了点头。

“你可以详细地告诉我六月十日那晚的事吗?”

好的,逸子回答。

“近内同学来家里要我让他过夜,那是他第一次来这里过夜。”

“他晚上曾经出门吗?”

逸子点点头。

“什么时候?”

“那天好像是结算日,但近内同学说不想去,所以已经约好了时间,他却一直在这里拖拖拉拉地不想出门,只是他终究还是有点担心,就出门了。”

“那大概几点?”

“我记得不到八点。”

“差不多八点前多久?”

“十到十五分钟吧。”

“从这里到学校大约多久时间?”

“要看电车班次,不过大概二、三十分钟左右。”

“接着他又回到这里,对吧?”

“对……”

“那时他看起来状况如何?”

“一脸苍白。我问他怎么了,他也不回答,只是整晚不停发抖,我一直抱着他。”

“谢谢你。”

近内深深地向逸子一鞠躬。

听到曾经拥抱过省吾的逸子这番话,近内觉得似乎一切都得到了救赎。

“十二日晚上……也就是我打电话过来那天的状况呢?”

“那天他整晚都跟我在一起,到隔天中午左右才离开,我们一直在一起。”

“他带了收录音机吗?”

“是的。”

“他说了要去哪里吗?”

逸子摇摇头。

“他什么都没说。”

“谢谢。真的很谢谢你。”

近内双手撑在茶几上,诚挚地对逸子行了一礼。

“请抬起头。”逸子哽咽地说着。

“请你相信,省吾既未杀害贯井直之,也未杀害浅沼英一,而且他也不是自杀。”

逸子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接着再次落下泪珠。

近内离开坂部逸子的家后,打算先去拜访植村。

他先出了东京都中心,再转乘国铁前往植村家。植村家和学校有一大段距离,是在每栋房子看起来都一模一样的新兴社区中的一间盖好不久的小房子。那是栋夹报广告会刊载,外观看来颇为新颖的屋子,但和豪华的喜多川家比起来,实在颇为寒酸。

近内从正门外的路上就能透过围篱看见窄小的院子,里面有一名年轻妇人正在晒衣服。近内暗自认为植村应该正值新婚。

当他按了门铃等候时,便看见院子里的植村夫人在围裙上擦手后,替他开门。

“不好意思,临时到府上打扰。敝姓近内,小犬是植村老师班上的学生,请问老师在家吗?”

“啊,您好……”

年轻的夫人按着头发,招呼近内进到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