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四一二号房间(第11/23页)
佐竹把那女人拖进自己的公寓后,立刻把空调打到了最强。房间热得像一个桑拿浴室。佐竹拉上窗帘,打开了灯。还没等到房间凉爽起来,佐竹就打了女人几个耳光,他早就想打这女人。女人非但不求饶,反而渐渐愤怒起来,憎恨地怒视着佐竹。而佐竹则觉得那女人发怒时的模样更美丽,手反而欲罢不能。
佐竹残忍地把被打肿了脸的女人绑在床上,然后,在这只能听到空调转动声的房间里,将那女人多次长时间地强奸。
那女人的手腕被捆绑的皮带磨破,汗和血混在了一起。佐竹在那女人肿起的嘴唇上吮了一口,血被吮到嘴里,那血有一种类似金属的味道。佐竹不知什么时候把匕首拿在了手里,那是在地下街胁迫那女人时用过的匕首。
他又一次吻着那女人的嘴唇做起爱来,女人突然发出了欢愉的叫声。憎恨的目光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女人主动地渴求着佐竹。佐竹已急不可待地喘着粗气,动作更加粗暴。
当他发觉时,手里的匕首已刺进了女人的左腹部。随着一声悲鸣,女人达到了性高潮,佐竹也在神迷中瘫陷在床上。
佐竹的房间变成了地狱。他用匕首在女人身上到处乱刺,并把手指插进伤口。他疯狂、焦躁地抱紧那女人。他希望两人的血肉溶合在一起,自己融入女人的体内。并且,佐竹嘴里不住地说她好可爱,好让人疼爱。佐竹和那女人沾满鲜血的结合,把两人带到了天国。这只有两人知晓的地狱和天国,又有谁能评判呢?
因为这件事,佐竹失去了自己的一切。但同时他也获得了一个新的自己。是那个命该如此的女人把佐竹光义的境界分开的。他没想过今生能邂逅那个女人,这是不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的,是命中注定的。悄然爬上佐竹后背的黑色幻影如今滑落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香取雅子,是她又要把他引诱到地狱和天国。
天上的星星还没有退去,佐竹想象着还在工厂里站着工作着的雅子的身姿。现在一脸孤独的雅子正若无其事地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来回走动着,正在为逃避了追查而暗自窃喜吧,也可能在得意地笑着。被杀死的那个女人也曾是一个嘲笑别人的能手。
但是,我不能让雅子成功。我要抓到她,看看她那时刻警惕的眼睛里浮现出的后悔不已的神情。如果打她的耳光,那瘦削的脸颊一定会裂开,会喷出血来。雅子那被手电筒照得眯缝起的眼睛又出现在佐竹的脑海里。佐竹像在砥石上磨刀似的磨砺着杀意和欲望。
佐竹想象着雅子如何帮助弥生杀死丈夫,又如何动员她的朋友处理尸体。因为他知道弥生既没有那样的才识,也没有那样的胆量。自从见到雅子,佐竹对弥生的兴趣迅速消失。如果不是为了那保险金,见那样的女人是没有价值的。她本来就是一个没有价值的男人的老婆。佐竹并不了解夫妻因吵架感情破裂而想杀死对方的心情,及事后如何悔过的心情。佐竹瞧不起山本健司,更瞧不起弥生。佐竹不会去做让人瞧不起的事情。
自从见到雅子,自己为什么复仇,已经变得不重要了。
佐竹伸开的两手触到床头上的铁制挡板。挡板被外面吹进的冷空气冻得冰凉,手握上去,整个手掌都没了知觉。佐竹想,我要把雅子剥光衣服绑到这里,然后勒住她的嘴,开着窗户尽情侮辱她。她一定会冻得满身起鸡皮疙瘩,我要用刀把那小米粒似的疙瘩刮掉,她要反抗的话就在她的肚子上剜一刀。她也许会惧怕而乞求怜悯,也许会疼得打滚,但我绝不饶她。这种程度她应承受得住。
最后雅子也许会像杀死的那个女人一样,在自己的耳畔哀求“去医院”。那话语里包含着屈服和迷恋的心情。他并不想杀死雅子,只想和她一起去体验一下共赴地狱的那种感受。他想起从前杀死的那个女人,临死前她曾变得那么可爱。曾经与她共同体味过死的欢愉和悲哀的佐竹,一想起那种哀求声,便感到了一种不曾体验过的激动。从拘留所出来后,这是第一次勃起。他拉开裤子的拉链,掏出那个东西,边吐着呵气,边自慰起来。
天渐渐亮了,佐竹从床上起来。紫色的山脉在白色的光线里清晰地显出它的轮廓,太阳从暗红色的云层里升了起来。富士山显得格外高大,清晰地耸立在群山之上。此时正是雅子昏昏欲睡踏上归途的时间。对于佐竹,雅子那不高兴的神色,那吸烟的动作,那踢着停车场的石子走路的脚步声,都如探囊取物那么熟悉。他也知道,当时自己跟在雅子身后的表情是怎样的,可能跟杀死那女人一样,眼睛因后悔和敌意而变得吓人。
睡吧,反正你要被我杀掉,在此以前你就放心地睡吧。佐竹充满了一种说是体贴也并不为过的感情,向雅子家的方向念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