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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上爬了数百米,蹲在一块灰色的巨石后面。在最后一道日光的映衬下,天空一片靛蓝。可空中的雷电似乎正在步步紧逼,黄昏的薄暮为峡谷披上了一层灰色的面纱。她掏出手机,用手遮着显示屏,隐藏它发出的光,按下了一个按钮。显示屏上弹出了字幕,在暮色中发出深蓝色的光——“搜索中”,狂风不停击打着她的头。

无法获取任何信号。

她和加布怎么可以就在这荒山野岭中死去呢,在这半山腰上,面临这样的困境?

生活意外百出,机遇往往是宇宙中的一种可怕力量。她相信自由意志的重要性,并且从属于自己的那份责任、自己抢油门、及时调整路线的能力中得到乐趣,即使是在一个量子宇宙中,仍然如此。然而,这起事故中并非纯属偶然,感觉就像是一个赌博桌上骰子的碰撞。可她仍然猜不透是谁抛出的骰子。

手机的信号显示为一格,有信号了,“太棒了。”

她小心翼翼地举起了电话,仿佛它是一枚小小的鸟蛋,外面的蛋壳异常脆弱。她不想去调整天线的角度,害怕失去显示屏上那小小的一格信号,就这样,她拨打了911。

拨号失败。

“该死的。”

她必须获得更强的信号,于是,她把手机塞到衣服后面的口袋里,忙不迭地往斜坡上爬,周围满是破损的岩石和粗糙树干上的树皮。松果在她的登山靴下面嘎吱作响,她边爬边大口吸着稀薄寒冷的空气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到了斜坡的半山腰,她躲到另一块巨石后面,背靠着石头蹲在地上,石头冰冷、粗糙而坚硬,鸟鸣声消失了,她唯一能听到的便是下面哗哗的河水声。

她拿出手机,听到了砰的一声。

她收到了一条短信。

加布站在河岸上,观察着远方的峡谷,仍然无法看到乔。

奥特姆手里握着长矛,走了过来,“怎么了?”

“你能看到乔吗?”

奥特姆朝上游走去。一分钟后,她指着前方,“她在岩石后面。”

加布顿时放松了一些,但仍然有所顾虑。

奥特姆朝山丘上望去,“我应该和她一起去吗?两个人互相照应?”

他惊讶地朝她转过身去,“好主意,只要你们两个待在一块儿就好。”

奥特姆找到了那块一英寸深的花岗岩,朝河里走去。

乔收到了一条短信——不,是几条短信,这就意味着这里有信号。于是她小心翼翼地再次拨打了911。

拨号失败。

信号消失了,她把手机左右摇晃,可还是没有信号。她失望地把头靠在了岩石上。

要是还有机会获得稳定的信号,那个地方一定是这峡谷的谷顶。于是,她继续朝谷顶爬去。

她打开了收件箱读取短信,第一条是凯尔·里特尔发来的:

我们到了山脊上,这里有信号,但很弱。到目前为止,只能发送短信,无法语音通话。我们会继续找下去,西面的山坡下有灯光。

她回了短信:

我在斜坡的半山腰上,准备继续往上爬。

她试图发送短信,可发送失败了,短信仍然在队列中等待。

接下来的一条短信是埃文·德莱尼发来的。

自从那天她们见面后,乔已经连续48个小时没有和她联系了,也许——也许埃文生气了,想方设法要联系上她。

找到了威利手机里“最近通话”中那个电话号码的主人,坏消息,是个老囚犯、生性残暴。名叫鲁比·拉特纳。情况危急,回我电话。

她的心脏怦怦直跳,这是个领头人,在谋杀菲尔普斯·威利的行动中,他们有个领头人。但此刻,这些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她试着重拨埃文的电话号码。

拨号失败。

她站起身,继续往上攀登。难道是她的手机坏了吗——只能接听电话,却不能拨打电话?砰的一声,又是一条埃文发来的短信。她弯下腰,盯着显示屏,停了下来。

她试图安抚自己的情绪,告诉自己,这是因为她在黄昏时看到这些,而白天的一系列事件的冲击让她产生了误解。

她开始不停地跑上斜坡,可她并没有搞错,巧合的事情的确不少,可她不相信巧合,只是讨厌的、相抵触的可能性罢了。

她跑过了岩石和树林,不停地跑着,她的肺部像在灼烧。狂风阵阵,猛烈地攻击着她,从松树间落下的第一滴雨水啪啪地打在她的脸上。再往上爬200码,就是山坡的顶峰了。

没有信号。

埃文发给她的这条短信是一张照片,埃文用手机拍摄的,那是一张鲁比·拉特纳的照片,好像是从一张俗气的传单上翻拍下来的。

红色响尾蛇!骑马/吊索课程,前专业马术竞技会牛仔。

终于,她爬上了谷顶,大口呼吸着山顶的空气。她朝西面看去,那是达斯汀他们去找援兵的方向,有一条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