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思绪激荡(第2/3页)

吉布森用力地擦掉泪水,毅然地将手帕放到了一边。

“你再次让我有了信心,摆脱了恐惧。”吉布森说道,“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不过我向你保证,以后我一定会坚强勇敢,而且完完全全地信任你。”

她面带感激的微笑,让人感觉是那么温柔甜美,看着她的样子我真想一把将她抱进怀里。不过理性还是占了上风,我轻声说道:

“能让你有信心我就很高兴了。我毕竟只是一个中间人,咱们最终得指望的还是桑戴克。”

“这个我知道,但让我真正振作起来的是你,你们各有各的功劳,但在我心中的分量却不一样。女人是感性动物,我想这一点你应该再清楚不过了。呀,我好像听见伯母回来的声音了。你现在最好先走吧,免得等会儿又被她缠上了。不过你得告诉我,我什么时候才能去见鲁宾?我绝不能让他感觉自己被朋友遗忘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明天就可以。”我回答说,然后又善意地补充道,“明天我也会去,桑戴克或许也会去。”

“明天我能跟你们在律师楼见面,然后一同过去吗?会不会觉得我有些碍事儿啊?我一个人去监狱感觉太可怕了。”

“当然可以,一点儿也不碍事儿,”我回答说,“到时你到律师楼,我们一起坐马车去霍罗威监狱。我想你是决意要去的了,不过说实话,去那种地方确实很不好受,我想你心里也清楚。”

“是,我心意已决。那我们什么时候在律师楼会合呢?”

“你方便的话,就明天下午两点吧。”

“好的,我会准点到的。现在你可必须溜了,否则伯母回来你就走不掉了。”

她轻柔地将我推向门外,一边伸手与我道别,一边说:“你的帮助我真是感激不尽,这人情这辈子都难还了。我们明天再见!”

离开之后,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街头,头上渐渐升起了傍晚的薄雾。之前我刚进吉布森家的时候,外面还是晴空万里,而此刻已是夕阳西下,吉布森的家也渐渐被暮色所笼罩,看不见了身影。我迈着轻快的步子,在街上快步地走着,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头脑发热的青年。确实,我脑中思绪万千。有些事情,无论对于哪个年龄层的男人来讲,恐怕都会最先笼上心头的。这些事情通常是最关乎个人生活和前景的事情。

我和吉布森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在她的心里处于什么样的地位?对她来讲,我们的关系再清楚不过了,她的心里只有鲁宾,而我只是她的好朋友。我之所以是她的朋友,也只是因为我是鲁宾的朋友而已。而对于我来讲,不得不承认的是,我对她确实开始产生感情了,而这似乎意味着将要颠覆我的理性。

吉布森符合我对女性的所有期望,简直是我心中完美女性的化身。从来没有哪个女人对我有如此大的吸引力。她的坚强与独立,温柔和高贵,更不用说她的美貌,我已被她彻彻底底地征服了。这是我自己也不能否认的事实,然而我也意识到,不久之后她就不会再需要我了。那时我也将别无选择,只能孤身离开,试着将她遗忘。

我这么做是否是个正人君子呢?毫无疑问这一点我自认为是肯定的,我跟她之前完全都是例行公事,就算我有非分之想也难以付诸行动。而且,我的行为除了伤害了我自己,也没有损害任何人的幸福。而我自己的幸福该怎么把握也是自己的事情。即便是桑戴克,我想他也不会指责我的。

不过,很快我的思绪又回到了案子上来,我突然联想到之前听到的一些关于霍恩比先生的事儿,这一联想让我有了意外的发现。不知道我的这一发现对于桑戴克对案子的判断是否会产生影响。不过我也猜不到桑戴克对案子的判断到底如何。一边走在充满浓雾的街道上,我一边将这一新的发现与现有的证据联系起来,试图寻找到其中的关联和意义。

之前有一段时间,我怎么想都想不通。一想到这案子,满脑子都是那枚红指印。那枚红指印对于我,以及除桑戴克之外的所有人来说,就是案子的核心铁证。所有人都认为案子没有其他解释的余地了。但当我将整个案情反复梳理之后,我的脑中突然有了一条全新的思路。

会不会是霍恩比先生监守自盗呢?对外界来说,霍恩比先生在生意上的失败好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但对于霍恩比先生本人来说可能并不意外。而且那张印有红指印的纸是从他备忘录上撕下来的。但又有谁能证明那张纸是他撕下来的呢?这件事情只是他的一面之词。

但又该如何解释那枚红指印呢?尽管看起来不太可能,但也不能完全否定,那枚指印也有可能是之前鲁宾偶然留下的,只是自己没有注意到,也可能是不记得了而已。而霍恩比先生也见过“指纹模”那个东西,而且“指纹模”上也收集有他自己的指纹。霍恩比先生肯定很清楚指纹鉴定所起的指证作用。有可能是霍恩比先生一早就把印有鲁宾指纹的纸藏了起来,以备不时之需。有可能霍恩比在自己偷完钻石之后,便用铅笔在那张纸上写上日期,放进了保险柜,嫁祸于鲁宾,并且转移了大众的注意力。尽管这种可能性已是微之甚微,但是解释这案子的其他可能又何尝不是更小?也许有人会认为霍恩比先生不会做如此肮脏龌龊的勾当,但是对于绝望的赌徒又有什么事情是干不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