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白天(第4/5页)

“有什么不同?”狄小杰急切地问道。

“我的祖母曾经告诉我,她这一生最感激的人就是王松年,当年若不是王松年的及时帮助,她的哥哥很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她也不是被他囚禁的,她是在报纸上看到他招聘助理的启示前去应征的。她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很害怕,但这种害怕马上就被同情和钦佩所代替,她说,王松年其实是一个性情温和,心地善良的人,他虽然身患绝症,但信奉上帝,热爱自然界的一切,对收藏枯叶十分痴迷,而他的收藏,用我祖母的话来说,真的是美极了。”李容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好像真的看见了那些五彩缤纷的枯叶。

“那天他们聊得很投机,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晚上,吃过晚饭后,外面突然下起了暴雨,于是王松年就邀请我祖母暂时在这里住下。这场雨下了好几天,我祖母又恰好患了感冒,于是她一住就是三天。在这三天里,王松年始终对她很有礼貌,连她的手指头都没有碰一下,他说他想雇用她当他的助理,但我的祖母心里挂念的却是得重病的哥哥,她答应回去考虑几天,于是王松年送她到渡口,临走时还塞了一包点心给她,让她带着在路上充饥,可我祖母回家后打开点心,才发现里面竟还藏着一笔钱,这些钱足够应付她哥哥的医疗费了。

我的祖母为了答谢王松年,决定答应他的要求,回枯叶博物馆当他的助理,但几天后,她却从报纸上得知,就在她走的那天晚上王松年的住宅突然遭遇大火,报上说,警方怀疑是一名女子所为。我祖母相信,报纸上所说的那名女子指的就是她,因为害怕被当地人认出来,所以她后来再也没去过那里。但是,她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其实她根本没有杀死王松年。”说到这里,李容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不愿意祖母一生都背负这个罪名,所以想实地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想或许可以找到一些线索。现在我明白了,这里的确还有另一个女人。”

说到这里,李容释然地长舒了一口气。

“你的祖母叫什么名字?”狄小杰问道。

“林佩如。”

那这个美琴是谁?难道王松年真的还有另一个女人?

“致美琴”,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有人推了狄小杰一把,他回头一看,是艾嘉莎。

“你在想什么?狄仁杰的第几代孙子?”艾嘉莎问道。

此刻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另外两个已经没了踪影。

“他们去哪里了?”狄小杰问道。

“他们说要去看看外面能不能找到船,现在我们的历史老师可是急着想回去了呢,也难怪,谁也不想穿着脏衣服在这里再挨一夜。”艾嘉莎在狄小杰旁边坐下,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她为王松年感到悲哀,一个身患绝症,从小被父母锁在屋子里的孩子,内心的寂寞和悲伤是世人无法了解的,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收藏枯叶吧,他觉得自己就象一张枯叶,但另一方面,他又是一个普通人,他也有普通人的需要。照片中的那个女子大概才是他真正囚禁的女子,也就是这个女子最后杀死了他。

恍惚中,她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在枯叶博物馆暗沉沉的大厅里,一个短发女子正用绳子一圈一圈捆绑着已经不省人事的王松年,随后她拿起墙上的一把烛火点燃了沙发,王松年慢慢地醒过来,他挣扎,吼叫,打滚,火星掉在他的衣服上、皮肤上、头发上,转眼他就成了一个火球……

“啪”有人拍了一下她的头,把她从恶梦般惨烈的场景中拉了回来。

“你在想什么?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打她的人是狄小杰。

艾嘉莎摇了摇头。

“没什么。”她说着,突然想到一件事,“你刚才干吗把那封信藏起来?”

狄小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一本正经地注视着她。

“至少现在可以证明,那封信是王松年写的,信里面说的那个‘她’指的就是李容的祖母林佩如。那这个美琴是谁?难道这里真的曾经来过两个女人?王松年放了林佩如,却囚禁了美琴?”狄小杰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艾嘉莎也很想知道答案,但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她真的怀疑是否还能找到真相。

“那个盒子又代表什么意义呢?里面原来装的是什么呢?还有照片后面的那一行字。”狄小杰象推理小说家那样托腮思索着。

艾嘉莎又掏出照片拿起放大镜仔细研究起来,随后她说:“王松年很可能把枯叶装在盒子里作为礼物送给美琴,也就是照片中的女孩,然后他强迫她跟他一起拍了照,从她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她一点都不开心,她是被强迫的,这点毫无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