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绘姑娘(第9/13页)

“哦,地名也有叫市场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我摸着自己的下巴,不住地点头。我想起来了,千叶县的船桥市也有一个“市场町”。

“不过,成濑先生,我得向您说明一下,”加贺见歪着头说,“这一带是郊外,不能说绝对没有那种酒吧,至于是不是有外国女人在那里打工,就很难说了。”

“不一定非得有外国女人。”我说。店名叫“山下”,应该是一家比较朴素的小酒馆。个人经营的小店,从经济方面考虑,开在郊外应该比入驻繁华的市区更合适。

“还有个叫市场木町的地方,不知您是否需要了解。”

“还有?”

“西区的市场木町。这里也不是什么繁华区,不过比起守山区的市场町还要热闹些。”

“谢谢你!有了你的指点,找起来就方便多了。对了,你跟洋子的事进展得怎么样了?”

加贺见幸雄,我觉得这人挺不错的。

星期天,我搭乘早晨七点零三分的新干线从东京站出发了。

从星期二到星期五,我在东京把该做的事都做了。

我先上网,在名古屋市守山区市场町查找名叫“山下”的酒吧,没有。紧接着又查小酒馆、小吃店、咖啡馆等餐饮业场所,只有两家叫“山下”。西区的市场木町则一家都没有。

我也查了柳桥中央市场附近的酒吧,没有叫“山下”的。后来我索性查遍整个名古屋,本来以为会有几百家,结果只出现了八家。我分别给这八家叫“山下”的店打电话,问有没有一个叫维拉亚的外国女人在那里打工,都说没有。

于是我去到位于有栖川宫纪念公园的都立中央图书馆查阅全国的电话号码簿。尽管卡萨布兰卡的落合一口咬定“山下”是店名,但我心里一直没有否定这是维拉亚新丈夫姓氏的可能性。名古屋到底是拥有两百万人口的大城市,姓山下的,名古屋东北部有三百七十二个,西部有三百七十四个,中南部有五百十一个,光是把这些人的电话号码抄下来就让我头昏脑涨。我还花了五天时间打电话,结果一无所获。

我身心俱疲。但是就此鸣金收兵,我就不是成濑将虎了。侦探的调查活动,总有百分之九十九是白干。我不能灰心,如今拒绝电话局把自家号码载入号码簿的不是大有人在吗?

我决定跑一趟名古屋。

八点五十六分,我乘坐的新干线到达名古屋站,在那里换乘东海道线,很快就到了金山站。下车后,我直奔中央批发市场。

咦?怎么这么清静?我忽然想到今天是星期天,批发市场休息。我不甘心,到里边的小酒馆、寿司店、烤肉店问了一圈,还把维拉亚的大头贴拿给大家看,结果没有一个人对这个外国女人有印象。

我坐车返回名古屋站,把失败的预感深深埋在心底,快步向柳桥中央市场走去,不到十分钟,就看见马路两旁林立的店铺。我见小酒馆就进,见人就问,问到快中午,依然毫无结果。

我先坐地铁,再换乘名古屋铁路,奔向守山区的市场町。

离市场町最近的车站是矢田站,刚下车就能看到名古屋室内棒球场巨大的银色屋顶,仿佛触手可及。可出站时我吃了一惊,原来这是一个既没有自动检票机,也没有工作人员的无人小站。从繁华的市中心到这里,只不过坐了半个小时的车,而且旁边就是现代化的室内棒球场,怎么会是个无人小站呢?

走出车站不久,就能看见一条大河。这条河好像叫矢田川,河床非常宽阔。有人在慢跑,有人躺在河堤上晒太阳,人们利用星期天享受着大自然的恩惠。

走过一座一百多米长的石桥,就是守山区市场町,从地图上看,这是一座方圆一公里左右的小镇。

我在大街上看见一家理发店,心想这里应该是女人常来的地方,进去打听的结果令我大失所望。又问了几家店铺,还把维拉亚的大头贴拿给大家看,依然没有收获。

我返回车站,坐车去了西区的市场木町。这里比守山区市场町繁华一些,却也没有打听到维拉亚的下落。剩下的还有高田批发市场和北部批发市场。已经下午四点了,我的体力和精力都消耗殆尽,十一月的冷风夺走了我的体温,好冷啊。

我买了一罐热咖啡,喝下去暖暖身子。我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打开地图册,不是找去高田批发市场和北部批发市场的路,而是查一下怎么回名古屋站。我想放弃寻找,回东京去。

我在翻地图的时候,突然有两个字跳进我的眼帘:一场!

我眼前一亮,叫出声来:“对呀!‘一场’跟‘市场’发音一样!”[2]

这个“一场”位于清洲町,通火车。从名古屋站到清洲站,坐东海道线只需六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