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虎案(第12/13页)
“杀了他?不不不!”薛恕哥俩异口同声道,“我们不会亲手杀人的,杀人是要枪毙的。”
“而且……”花如映笑道,“谁说草人无关紧要?虎烈每做完一件要事,总要抽一支烟呢!”
“什么意思?”成勇不解。
“难道你们在手帕和草人上做了手脚?”玉淑道。
“对极了,我们在草人上下了药。”花如映笑眯眯地说,“虎烈用摸过草人的手抽烟,一定会中毒的。”
“你们不是不杀人么?”玉淑也有些糊涂。
花如映笑道:“别误会,毒药的剂量并不致命,只会令人昏迷。不过离荆氏茶楼最近的医院今天值班的内科大夫和虎烈有夺妻之恨——虎烈的四姨太本是他的未婚妻,在被虎烈强娶两个月后便郁郁自绝,最令我叹服的是,这个女人从未向虎烈透露过自己在欧洲留学的未婚夫的名字和身份。据我们所知,这个刚刚从国外归来的医生在得知噩耗之后便开始秘密制作炸药、毒药、催眠药和……各种药,还在研究虎烈每天的行动路线,甚至还从虎府粗使丫头那里打听虎烈的饮食习惯。”
“他要谋杀虎烈?”玉淑惊道。
“我们把机会送到他面前,就看他有没有能力把握住了。”薛恕道,“不过我丝毫不担心,这个西医博士至少能配出一百种药剂让虎烈在不知不觉中死去。”
薛小容又从后厨端了一碗面,笑嘻嘻地抄起筷子道:“对呀,那个医生哥哥很聪明的,他的小本子上写了十多种刺杀虎烈后全身而退的办法,就算我们不出手,虎烈也活不过这个月。”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牛皮本翻了翻,坏笑道,“哎呀,里面还夹着医生哥哥和四姨太的照片呢,四姨太真漂亮,和五姨太各有千秋呢!”
“赶紧给人送回去!”薛恕调转筷子在薛小容头上敲了一下。
“等等,也就是说,这时候虎烈可能已经死了?”成勇一拍大腿道。
“对呀,等着看明天的报纸吧。”薛恕道,“那个医生的杀意可比你们浓烈得多!”
成勇沉吟良久,道:“你们接受朱四姐和魏仙芝的委托,得了多少报酬?”
薛恕一摆手道:“吃饭呢,别谈钱。”
“杀死虎烈算是我们的委托,我总得知道你们行里的定价吧。”成勇脸一红道。
花如映笑道:“每一笔买卖的价格都不一样,帮助魏仙芝逃离虎府,收费三十大洋,毕竟她出身小富之家,出逃之前还从虎府卷走了两盒金银首饰和一个虎头铜牌;救朱四姐一命,顺手帮她除了西峰子,收费五十个铜子儿,因为朱四姐只是个养蚕女,家里并没有什么积蓄。”
“那我们……”成勇一咬嘴唇,“你打算收多少钱?”
“你到现在都没有告诉我们你是什么人,又为什么和虎烈结仇。”薛小容扫荡着桌上剩余不多的荤菜道。
玉淑用筷子搅着面条,淡淡一笑,“你们连虎烈的生活习惯都一清二楚,难道猜不出我是谁么?”
花如映道:“那么我猜,你本是虎烈府中的烹茶女,只因拒绝做他的六姨太,被虎烈毒打一顿关进马厩。幸亏你有个身手了得的哥哥,竟能趁虎烈率人外出之机夺马劫囚,并在黑虎帮封锁城门之前逃出屏州,着实称得上是少年侠客,孤胆英雄。”
说着,她赞许地拍拍成勇的肩膀,成勇脸顿时红得像酒枣一样。
薛恕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晃了晃空空的酒壶,意犹未尽地吟唱:“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人间遍地不平处,红尘自古多仇冤。歧舌妙手解烦策,只道沧桑不道钱。”
“你是说……”成勇心中依稀有几分憧憬。
“你看着给呗。”薛小容道。
玉淑忙从随身的锦绣小包里取出一个径约三寸的竹编小盒,道:“如果虎烈确实毙命,就拿这个当作酬金。”
“这是……”薛恕接过小盒,打开一看,顿时懵了。
“这是我从虎烈府里顺来的。”玉淑道。
薛小容一咧嘴,“这年头全民三只手,这么漂亮的小妹妹都来抢我的饭碗。哥哥,你的表情好精彩。”
“这是……”薛恕俊脸一阵抽搐。
“虎烈珍藏的南宋建窑兔毫盏,有什么不妥么?”玉淑有些奇怪。
“呵……”薛恕把盒子递回成勇手里道,“这是花姐姐仿造的。”
“什么?”玉淑大窘。
花如映揉着肚子笑弯了腰,“前年想买个貂,手头却不富裕,便烧了几个盏子骗钱,没想到今日物归原主。罢了,算我和它有缘,这‘酬金’我收下了。”
“这……不行!我成勇从不欠人情!”成勇脖子一梗道。
“可是我们仓促逃命,身上什么都没有了。”玉淑忙在成勇腰间掐了一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