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蛛案(第9/21页)
“我们为迟印恒安排了不在场的铁证,只是这个身份高贵的证人还没有出现。至于黄冲制造的那些对迟印恒不利的证据,你应该早就发现破绽一一推翻了吧?”
萧融点头道:“你说黄冲‘自负粗疏’,果然不假,放心吧,我都处理妥当了……”
话音未落,忽听院子里几声急叫:“薛恕!薛恕!”
薛小容吓了一跳,拍拍胸口道:“是医生哥哥,怎么了?”
话音未落,孙时急匆匆推开房门,气喘吁吁道:“不好了薛恕,苏兰死了!在白柳街的丽人歌舞厅后面,被人一刀割断了喉咙!就在刚才,不到一个小时之前!”
薛恕好像被人一拳打蒙了似的,呆了半晌,忽然“啊——”的一声长吼,猛地从躺椅上弹了起来,揉着头发满屋乱转,口中喃喃自语:“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给我站住!”萧融一声暴喝。
薛恕一个激灵,愣愣地回头望着萧融。
萧融见薛恕眼睛渐趋清明,叹了口气道:“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么?”
“我没有!不骗你……豹子,你信我。”薛恕面色凝重,重重一攥拳头道,“苏兰是我的雇主,就是她请我设计杀阎惜媚,不让迟印恒走绝路。”
“这到底怎么回事?”萧融有些恼火。
“好,我把迟印恒和阎惜媚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你,你带我去苏兰遇害的现场看看。”
萧融揉着眉头道:“现场肯定到处是巡捕,你去不合适。”
“豹子……”
“别说了,这事我来处理。”
马彪的别墅装饰得富丽堂皇,客厅里一水的意大利家具被水晶吊灯照得流光溢彩,诸葛缜依旧慢条斯理地品着茶,不时抬眼看看心怀惴惴的马彪。
“今天你的小秘书不在,咱们哥俩可以好好谈谈。”诸葛缜道。
马彪摸了摸油光光的头道:“谈什么?”
“你操之过急了,阿彪。”诸葛缜放下茶盏道,“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乖乖等我回来?”
马彪大马金刀地往软皮沙发里一仰:“那又如何?阿冲这事办得很漂亮,那个穷教书的已经被逮捕了,估计过不多久一侬就会被放出来。”
诸葛缜摇头道:“你们做的那些小手脚能瞒得过萧融?”
马彪道:“瞒不过他又如何?现在全城人都知道那个迟印恒才是割喉魔,再说人证、物证阿冲都安排妥当了。”
诸葛缜从菜篮子里拿出几张纸,轻轻翻了翻道:“我们先说人证,你们买通的‘证人’是报童和黄包车夫对吧,黄包车夫我且不说,他出现在夜总会门口合情合理,但是报童……呵呵,大半夜到夜总会门口卖报?是他傻还是你们傻?”
马彪一愣,讪讪道:“那个小鬼之前和阿战打过交道,比较可靠。”
诸葛缜道:“可靠固然好,但你这两个证人脑袋都不大灵光,或者说,你的赏钱给得早了。”
“什么意思?”
“就算你要提前给赏钱,也应该交代他们最近不可露富,那个报童今天上午去买了一双新皮靴,车夫也打了一斤上好的汾酒,割了两块酱牛肉。他们日子过得素来清苦,花钱突然阔气起来,哪能不惹人怀疑?”
“这个……应该不会出事吧?”
“那我是怎么知道他们买了什么的?”
“你……”
“巡捕房有我的眼线,这些疑点都是萧融呈报总巡捕刘肃的,只怕这个钟点儿,你的证人已经被请去巡捕房问话了,我早就告诉过你,萧融这个人不好对付。”诸葛缜轻轻叹了口气,“你觉得一个报童,一个车夫,能抗住萧融的审讯?”
马彪额头上开始冒汗。
诸葛缜道:“我们再来说说物证,选那枚胸章当作证物本没有什么问题,毕竟迟印恒仍以屏阳书院的先生自居,上街卖画时也常常戴着这枚胸章,但是胸章为什么会掉在案发现场?”
“啊?”马彪有些发懵,“什么意思?”
诸葛缜摇头道:“胸章好好地别在迟印恒身上,怎么会掉在地下?不外乎是在二人撕扯中被死者拽下,既然如此,在迟印恒的住处是否应该发现一件胸前开线的衣裳?死者手上是否应该有被这个锐利的八角形胸章划破的伤口?胸章的别针是否应该稍有变形?这些细节你们都没有做到位,巡捕房聂法医的验尸记录显示,死者手上没有任何伤口,去苏记酒馆后院搜查的巡捕也没有发现破损的衣裳,至于那枚胸章更是完好无损,萧融已经把这些疑点写成报告,放在刘肃的案头。”
马彪头上冷汗涔涔,诸葛缜却依旧不慌不忙:“再来说说那只血鞋。”
马彪抹了一把汗道:“血鞋又怎么了?”
“那只鞋怎么会出现在迟印恒的床下?据我所知那老教书匠昨晚没出过门,你们何时做的手脚?”诸葛缜眼神高深莫测,马彪不由得吞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