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的三条线索(第4/5页)
“我也是!”亨利爵士说道,“房间里的每个角落都找过了。”
“当时,这只长筒皮鞋肯定不在房间里。”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肯定就是侍者趁我们吃午饭的时候放在那儿的。”
那名来自德国的侍者被叫到了房间里,但他却说一点也不知道这件事,不管我们怎么问,他就是说自己不清楚这件事情。令我们不知意图何在的神秘事件相继发生,现在又增加了一件。抛开查尔兹爵士暴亡这件可怕的事情不谈,单是这两天之内发生的一连串无法解释的事件就令人颇感奇怪:其中有那封用铅印字拼成的匿名信,双轮出租马车里那个留着黑胡子的跟踪者,刚买的棕色皮鞋和旧的黑色皮鞋被偷,以及现在被偷偷送还的新的棕色皮鞋。坐着马车返回贝克街住所的路上,福尔摩斯没有说一句话,从他那两道紧锁的眉头和严峻的神情就可以看出来,他此刻的心情和我是一样的,正在努力地试图拼凑出一个能够把这所有奇怪但看起来彼此之间却又毫无联系的插曲解释明白的推想。
到家以后的整个下午一直到深夜,他都呆坐在椅子上面,在烟草的烟气中进行深思。
要吃晚饭的时候,有人送来了两封电报,第一封写的是:
刚刚获悉,白瑞摩一直待在庄园。亨利·巴斯克维尔。
第二封是卡特莱发出的:
遵照您的指示去二十三家旅馆仔细搜寻,未发现被剪破的《泰晤士报》。非常抱歉。卡特莱。
“看起来这两条线索已经都完了,华生。没有什么事情比一件诸事不顺的案子更让人烦恼的了。咱们必须从另一个方向寻找突破口。”
“别忘了我们还能从那个给跟踪者赶车的马夫身上找到些什么。”
“是啊。我已经给执照管理科发了一封电报,要求他们查清那个马夫的姓名和住址——如果进来的人能够给我的问题提供答案,我也没什么奇怪的。”
事实上,门铃声的响起确实给我们带来了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比我们希望获得的答案更加让人满意。打开门以后,一个举止粗鲁的家伙走了进来,很显然,他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马夫。
“总局通知我说,这儿有位绅士要找No.2704号马车的车夫!”他说道,“我已经赶了七年的马车了,从未遇到过一位乘客向我表示不满;下班以后,我就直接从车场来到了这里,我想当面问清楚,您到底在哪方面对我产生了不满。”
“伙计,实话跟你说吧,我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满,”福尔摩斯说,“恰恰相反,只要你能够明明白白地回答我的问题,我还会给你半个英镑。”
一听到可以得到钱,车夫就咧开嘴笑了起来,他说:“哈,今天我可真走运啊。先生,有什么问题您尽管问我,只要我知道,一定会老实地告诉您。”
“第一个问题,把你的姓名和地址告诉我,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我还会再去找你的。”
“我叫约翰·克雷屯,家住特皮街3号;我的马车是从希波利车场租来的,那个车场就在滑铁卢车站附近。”
歇洛克·福尔摩斯把克雷屯所说的全都记了下来。
“今天早上,克雷屯,有位乘客坐着你的马车来监视这座房子,然后又跟着两位绅士到了摄政街,我想请你告诉我有关那个乘客的情况。”
车夫听了以后,似乎十分吃惊,而且还有点手足无措了。他想了一会儿,对着福尔摩斯说道:“啊,看起来似乎不用我再告诉您什么了,因为我知道的事情并不比您多多少,”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那位绅士告诉我说,他是一位侦探,并且告诉我不要对任何人说起他雇用马车的事,事情就是这样的。”
“喂,伙计,这可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要是你想向我隐瞒一些事情,你可会倒霉的。你确定那个乘客告诉你说他是一名侦探吗?”
“嗯,他就是这么说的。”
“那他是在什么时候对你说的呢?”
“在他下车要走的时候。”
“他还说什么别的话了吗?”
“哦,他还对我说了他的名字。”
福尔摩斯迅速地瞟了我一眼,眼睛里闪过了一丝胜利的神色,“哦,他居然把他的姓名告诉了你,那可真够大胆的。那他到底怎么称呼啊?”
“他说他叫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车夫说。
福尔摩斯听了马车夫的话之后大吃一惊,刹那间,他坐在原地,惊愕地说不出一句话来。我从来没有见过我这位聪明的朋友有过这样的神情。不过,没过多长时间,他就大声地笑了出来。
“太绝了,华生,真是太绝了,”他说,“他可真算得上是个跟我同样敏捷、迅速的人啊。上午他就让我大吃一惊了一次——他说他的名字就是歇洛克·福尔摩斯,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