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帕廷顿计划(第2/12页)

“我知道了,”我扑到堆放在沙发上的报纸上喊道,“是的,是的,就在这儿,一定是他!卡多甘·韦斯特是一名男青年。星期二早上他被发现死在地下铁道上。”

福尔摩斯立刻坐直了,精神一下子集中起来,烟斗还没送到嘴边就停住了。

“华生,这件事一定很严重。一个人的死亡竟然让我的哥哥改变了以往的习惯,看来的确非同一般。这到底与他有什么关系呢?据我所知,这件事还没有眉目。显然,那个男青年是从火车上掉下来摔死的。他没有遭受抢劫,更没有其他特殊的理由可以怀疑是暴力行为所致。不是这样吗?”

“已经验过尸了,”我说,“发现了很多新情况。进一步一想,我敢断言这是一起离奇的案件。”

他舒服地蜷伏在他的扶手椅中说道:“从这件事对我哥哥的影响来看,我觉得它一定很不寻常。华生,还是让我们来看看这件事的经过吧。”

“死者名叫阿瑟·卡多甘·韦斯特,现年二十七岁,未婚,是乌尔威奇兵工厂的一名职员。”

“是政府雇员!这就和迈克罗夫特老兄扯上关系了!”

“星期一的晚上,他十分突然地离开了乌尔威奇,最后看到他的是他的未婚妻维奥蕾特·韦斯特伯莉女士。当晚七点半,他在大雾之中突然离开了她。他们两个人没有发生过口角,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接下来所听到与他有关的事情就是,一个叫做梅森的铁路工人在伦敦地铁的阿尔盖特车站外面发现了他的尸体。”

“什么时间?”

“尸体是在星期二凌晨六点钟被发现的,就躺在铁轨远处东去方向轨道的左侧,距离车站很近。铁轨就是在那里从隧道中延伸出来的。死者头部已经碎裂,伤势相当严重——极有可能是因为从火车上掉下来摔在地上的缘故;而且在这种情况下,身体只能摔到铁轨上。如果把尸体从附近的某一条街抬过来,必须要通过站台,而站台口一直都有检查人员站在那里。所以说,这一点似乎是完全可以肯定的。”

“很好。情况已经够明确的了。这个人,不管是死是活,他不是从车上掉下去的就是被别人从车上扔下去的。这些我已经弄清楚了。接着说吧。”

“从尸体旁边铁轨驶过的列车是由西向东行驶的,有的是市区列车,有的则来自威尔斯登和附近的车站。可以肯定的是,这个遇难的年轻人是在当晚很晚的时候坐车朝这个方向去的。不过,至于他是在什么地方上车的,目前还不能断定。”

“他的车票!看看车票就知道了。”

“可是他衣袋里根本就没有车票。”

“没有车票?哎哟,华生,这就怪了。据我所知,不出示车票是不能进入地铁站台的。假使他有车票,那么,车票消失是为了不让人知道他上车的车站吗?很有可能是这样的。也许车票被丢在车厢里了?这也是有可能的。这一点非常奇怪,也非常有意思。我想,应该没有发现被偷盗的迹象吧?”

“很显然,确实没有。这儿有一张他携带物品的清单。他的钱包里装有两英镑十五先令。还有一个首都州郡银行乌尔威奇分行的支票本。根据这些物品,就可以判断他的身份。还有两张乌尔威奇剧院的特座戏票,时间是当天晚上。另外还有一小捆技术方面的文件。”

“华生,我们终于都得到啦!英国政府——乌尔威奇兵工厂——技术文件——迈克罗夫特老兄,环节都凑奇了。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他自己要来说这些事了。”福尔摩斯带着满意的声调说道。

过了不大一会儿,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那高大的身躯就被引到屋中。他长得壮实而魁梧,看起来不太灵活,可就是在这个笨重的躯体上长着的脑袋,眉宇间显露出来的却是一种极其威严的气势,他那铁色的、深沉的双眼如此机警,眼神流露出一种果敢,而神情又如此敏锐,以至于任何人看过他第一眼之后,都会忘记他那粗壮的身躯,而只记得他那过人的头脑。

紧随其后进来的,就是我们的老搭档,苏格兰场的雷斯垂德——精瘦而又严肃。他们阴沉的表情预示着问题的严重性。这位侦探在握手的时候一言不发。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费力地脱下了外衣,在一把扶手椅上坐了下来。

“这可是一件最伤脑筋的事,歇洛克,”他说,“我最不愿意改变自己的习惯,可当局却说不行。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从办公室离开是最糟糕不过的了。可是,这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危机。我从来都没见过首相大人如此不安。至于海军部那边,闹闹哄哄得像个倒翻了的蜂窝。你看到这起案子了吗?”

“刚刚看过。那个技术文件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