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自作主张(第7/7页)
布满虱子的乱发被我推到一边,我一遍又一遍是打量他的五官。没错,这个流浪汉的鼻子和嘴以及脸部的轮廓都与我接近,只需做次眼部手术就能瞒天过海了。太棒了,真是天助我也!
为了防止他是个哑巴,我特意让他说两句话来听听。他的声音沙哑无力,还有点大舌头。这些都是小问题,除我和老张以外,没人知道老板的声音。
“我给你五万块,帮我做一件事。”
他根本没问是什么事,立刻连连点头。对这个人来说,五万人民币就是个大数字了。
我拿出手机,拨通电话查询台问了几间医院的电话号码。挨个打过去,接线员都表示整容室的大夫明天才上班。询问整容费的问题,对方也不清楚,但每个人都说他们那里的费用是全市最低价。
挂上电话,我给了流浪汉五百块钱,让他去洗个澡,剃掉胡子,再买套像样点的衣服。随后让他明早六点半在酒店门口等我。离开之前,我警告他,这件事不许和任何人提起,否则交易就作废,他像是见到救世主一样,频繁地给我叩首。
回到酒店总统套房,我的心情舒坦许多。我换了个圆形的浴缸泡澡,刚刚乞丐接触过,得洗掉身上的虱子才行。为自己倒了酒,我点上雪茄,悠闲地欣赏起墙壁上的油画。浴缸边缘的灰色电话跳响起来。
“哪位?”我咬着雪茄问道。
仍然是前台的服务生,对方问我是否需要消夜。
“好,给我送上来。”
把雪茄丢进烟灰缸。开启浴缸上的按钮,浴缸底部喷出几道力度适中的水柱,按摩着疲惫的身躯。我拿过一条热毛巾敷在脸上,再也没有比这更美好的地方了,这才是生活。
门铃响了,这次我有了经验,直接启动浴缸上的开门键。我的心情很好,要是酒店再送个小雯这样的女性为我服务,我将不再拒绝。门被关上的这段时间没人说话,大概是服务生见我没丢小费显得有些不高兴吧。朦胧之中,我隐约察觉出脚步声,声音很轻,啊哈,果然又派了小妞上门。热毛巾下的那张脸微微发红,镇定些,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也是时候享受一下人生了。
有东西入水了,是她吗?这个酒店妹长什么样,有小雯这样的长相我就满足了。这,这就是所谓的鸳鸯戏水?她的长发碰到了我的手指,一时间,我全身的血液都涌上大脑,我闭着眼睛,伸手去摸她的脸蛋。怎么,怎么有胡子?揭开脸上的毛巾,浴缸的水已经被染红,怎么会这样?
不会是幻觉吧?我揉揉眼睛看个清楚。
手指被一卷头发缠绕,我提手一瞧,立刻失声尖叫。根本不是什么酒店妹,我拎着的是一个人的脑袋,是刚才那个流浪汉的脑袋!我被吓傻了,接二连三地做甩手的动作,想甩开缠在手指的头发,可不管我怎么做都无法甩开那个血淋淋的脑袋。连续试了几次都无法爬出浴缸,我大声呼救,可惜根本没人听见求救声。
浴缸上的按钮!对,这是总统套房,肯定有报警系统。我的手指在按键上胡乱拍打一番。这时,一只手从身后揪住我的头发,把我拽出浴缸重重地摔在墙上,悬挂的油画也因此掉落在地。
对方往我的肚子上重重踹了一脚,疼得我满地打滚。我剧烈地咳嗽数声,发现揍我的人居然是张爵明。他怎么知道我的地址?难道说,他一直都在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老张把脚踩在我的喉咙上,我的呼吸变得极度困难。他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在我面前晃了晃,继续说:“老板猜到你可能会走这步棋,特意让我看着你!”
“求……求你……放……放过我……”我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我哭了起来,“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要是再敢自作主张的话,你的下场就跟他一样。”说着,他将匕首戳进流浪汉的脑袋,将头颅从浴缸里挑出,并装进一个黑色的背包内。他拾起我的西装,从里面找出钱包抽出我的身份证,我不敢多问半句。最后,他丢下一个文件袋,夺门而出。
张爵明来去匆匆,我蜷缩在墙角,惊慌失措地看着浴缸里的血水,嘴唇早已吓得惨白。突如其来的事件让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就像落入了零下几十度的冰窖一样,我疯狂地打着寒战,滚烫的热泪不由自主地滴在地毯上。我什么都没想,喉咙里却不断重复着刚才的话,“放过我……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