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2/4页)

“在我的电脑包里。我拿到这些材料的过程中没有使用任何非法手段,单单拥有这些材料并不构成犯罪。”

我必须得谨慎措辞,斟酌要说的每句话。我不知道迈克尔·沃伦是不是已经暴露了。她开始搜查我的电脑包,翻出了爱伦·坡的文集,疑惑地看了看,然后扔到床上。然后,她掏出我的记事本和那叠复印的材料。沃伦是对的,她是一个漂亮的女人,虽然铁石心肠、行事强硬,但丝毫无损她的美貌。她跟我差不多年纪,或许比我大一两岁,一头褐发几近及肩,一双绿色的眼眸投出锐利的目光,浑身上下散发出强烈的自信——这是她身上最有吸引力的地方。

“破门侵入他人住宅或办公室就是犯罪,”她说,“现在已证明被盗文件属于联邦调查局,这件事就归我管辖了。”

“我没有破门侵入任何地方,也没有盗窃任何文件,你现在做的根本就是骚扰平民。我以前就总是听说你们联邦调查局的人别的本事没有,可一旦别人好心帮你们做了该做的工作,你们就气得上蹿下跳,今天我可算见识了。”

她把那些材料摊在床上,弯下腰一张张翻阅着。听了我说的话,她直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的塑料证物袋,里面只装着一张纸。她把证物袋举到我面前,以便让我看清楚。我认出这张纸是从一个记事本里撕下的,上面用黑色墨水笔写着六行字:

佩纳:

他的手?

在那之后——是多久?

韦克斯勒/斯卡拉里:

车?

暖风?

锁?

赖莉:

手套?

我认出这是我自己的笔记,终于明白了一切。那天晚上,基金会的档案室里,沃伦从我的记事本中撕下十几张纸,插入我们抽出档案的地方以作标记。他当时撕下了一张写有笔记的纸,最后放文件时又把它落在那儿了。沃林一定从我脸上看出了我的想法。

“这活儿干得可真够马虎的。待我们做完笔迹的分析比对,我觉得肯定会是一记本垒打。你觉得呢?”

这次我甚至连一句“去你妈的”都没力气说了。

“我要收缴你的电脑、这本书和你的记事本,作为可能的证物。要是有任何用不上的,就会还给你。好了,我们现在得出发了,我的车就停在酒店大堂门口。为了表明我没那么刻薄,我愿意做件好事,带你下去时不铐着你。我们得开很长一段路程,前往弗吉尼亚,不过如果我们现在就动身,也许能抢在晚高峰之前出城。你愿意守规矩吗?只要一步行错,就像他们常说的,我就会把你的双手扭到背后铐上,铐得比结婚戒指还紧。”

我只能点着头站起来。我这会儿有点茫然,不敢与她对视,垂着头朝门口走去。

“嘿,你的回答呢?”她冲我嚷道。

我嘟哝着说了声“谢谢”,然后听到身后响起了她的轻笑。

她错了,我们还是赶上了晚高峰。因为今天是周五,星期五的傍晚,赶路出城的人会比任何一个傍晚都多得多。我们穿过城区驶上城际高速,同其他人一起被堵在了路上,随着车流蜿蜒前行。整整半个小时,我们俩都一言不发,除了她偶尔因交通瘫痪或是遇上红灯而爆出咒骂。我坐在副驾驶座上,思忖了一路。我必须尽快给格伦打个电话,他得给我找个律师了,而且还得是个业务精湛的好手。我目前能看到的唯一出路就是供出一个线人,虽然我之前已经向线人保证过绝不会泄露他的身份。我开始考虑给沃伦打电话,看有没有可能让他现身称我并未擅自闯入基金会,但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我已经跟他达成了约定,我必须维护绅士的荣誉,信守承诺。

我们终于挪到了乔治城南,交通畅通了一点,她看上去也放松了些,或者说,至少记起我也在车里。她伸手够到烟灰缸,从后面抽出一张白色卡片,又打开顶灯,把卡片摁在方向盘上,这样她就能一边看卡片一边开车。

“你有钢笔吗?”

“什么?”

“笔,我觉得所有记者都会随身带着笔。”

“哦,我带着。”

“很好,我正准备宣读你的宪法权利。”

“还有权利?你已经侵犯了我大部分宪法权利了。”

她若无其事地继续读着卡片上的字句,然后问我是否已经知悉。我咕哝着说知道了,她把卡片递给我。

“那就好。现在你可以拿出笔,在卡片背后签上你的名字和日期。”

我按她的指示做了,然后将卡片递还给她。她吹干上面的墨迹,把卡片收进口袋。

“好了,”她说道,“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除非你想先给你的律师打电话。你是怎么闯进基金会的?”

“我没有非法闯进去。在跟律师谈话之前,我只说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