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蓝色的天竺葵(第2/7页)
“她真是个魔鬼,”班特里太太证实道,“就算乔治·普里查德真用斧子把她的脑浆打了出来,案子再交给一个有女人参加的陪审团审理的话,他也会被判无罪的。”
“我不知道这件事是怎么开始的。乔治谈起此事的时候也总是含糊其辞。总的来讲,普里查德太太嗜好算命,就是看手相、水晶球占卜等那一套玩意儿。乔治对此并不介意。只要她乐在其中就好了。但他并不认可那些玩意儿,这又成了他的另一项罪过。
“家里的护士像走马灯一样换个不停,只要几周,普里查德太太就会对她们不满意了。曾有一个年轻护士对这套算命的花样也很热衷,普里查德太太一度非常喜欢她。但后来她突然跟护士吵翻了,坚持要她滚蛋。她召回了一位以前护理过她的护士,一位年长的、对付神经质的病人老练而圆滑的护士。据乔治说,科普林护士人非常好,是一位通情达理的人。她对普里查德太太的暴躁和神经质无动于衷。
“普里查德太太中午通常在楼上用餐,而乔治和护士也常在午餐时安排下午的任务。严格来说,护士在下午两点到四点之间是不当班的,但出于所谓的‘发善心’,假如乔治下午想干别的事的话,她有时也会待到喝过下午茶以后再离开。这一次,护士说她要去看望一位住在戈尔德斯格林的姐姐,可能要晚些回来。乔治的脸沉了下来,因为他已跟人约好要去打一场高尔夫。不过,科普林护士打消了他的顾虑。
“‘咱俩的事都误不了,普里查德先生。’她眨了眨眼睛。‘普里查德太太今天下午有个比咱俩更有意思的伴儿。’
“‘什么人啊?’
“‘等等,’科普林护士的眼睛比平时眨得更快了。‘让我想想啊,扎雷达,一位能预知未来的通灵师。’
“‘哦,上帝啊!’乔治呻吟道,‘这是个新来的,对吧?’
“‘是的,我想是我的前任卡斯特尔斯护士介绍给她的。普里查德太太没见过她。太太让我给她写了封信,约她今天下午来。’
“‘好吧,不管怎样,今天下午我可以打高尔夫了,’乔治说道,然后他就满怀着对这位‘扎雷达,一位能预知未来的通灵师’的感激之情离开了家。
“等他回到家的时候,他发现普里查德太太格外烦躁不安。她像往常一样躺在她那张病榻上,手里攥着一瓶嗅盐,时不时就闻一闻。
“‘乔治,’她大喊道,‘关于这个房子我是怎么跟你说的?进到这座房子的那一刻,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头!我没跟你说过吗?’
“忍住了想回一句‘你总是那么说’的冲动,乔治只是说道,‘没有,我不记得你说过。’
“‘与我有关的事你是从来记不住的。男人都那么冷酷无情,可我觉得你比大多数人更冷酷。’
“‘哦,得了,玛丽,亲爱的,这么说我可不公平。’
“‘哼!那个女人一进来立刻就感觉到了,就像我跟你说的一样!她……她都被吓回去了……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的话……她刚踏进门,就说道,’这里有邪气……邪恶又危险。我能感觉得到。’
“乔治很不明智地笑了起来。
“‘这么说,你今天下午的钱花得很值咯?’
“他的太太闭上了眼睛,拿起她的嗅盐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你到底有多恨我?!如果我快死了的话,你一定会喜滋滋地嘲笑我,对吧?’
“乔治赶紧声明他不是那个意思,片刻之后,她接着说道:
‘你尽管嘲笑,可我得把话说完。毫无疑问,这座房子对我非常危险。那个女人是这么说的。’
“乔治先前对扎雷达的感激之情荡然无存了。他知道他的太太一旦突发奇想,是一定会坚持搬到别处去住的。
“‘她还说了些什么?’他问道。
“‘她不能告诉我太多。她非常不安。她倒是说了一件事。我的一个花瓶里插了些紫罗兰。她指着这些紫罗兰大声叫道:‘赶快把这些花扔掉。这个家里不能有蓝色的花,千万不能有。要记住,蓝色的花会给你带来致命的厄运。’
“‘你也知道,’普里查德太太接着说道,‘我不止一次地跟你说过,蓝色是我的克星。我对这种东西天生就有一种直觉。’
“这次乔治非常明智地没有说以前没听她说起过。他转而问她这位神秘的扎雷达长得什么样。普里查德太太兴致勃勃地给他作了一番描述。
“‘黑头发在耳后盘成髻……眼睛半闭着……黑色的眼圈……一块黑色的面纱遮着嘴和下巴……说话像唱歌一样,带着明显的外国口音……我想是西班牙口音……’
“‘其实都是些惯用的伎俩。’乔治乐呵呵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