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蓝色的天竺葵(第5/7页)
“故事就这样结束了?”
“不,没有。各种说法随后都冒出来了。家里的用人们,你知道的,偷听到了一些事。比如说,他们听到普里查德太太对她丈夫说过他恨她、如果她快死了他一定很高兴。还有一些时间更近一些的话。有一天,她曾针对乔治拒绝搬离那座房子说过,‘很好,等我死了,我希望大家都知道是你杀了我。’倒霉的是,乔治在他妻子去世前一天刚好配了些除草剂准备为花园的小路除草。仆人中有人目睹了这一切,随后还看见他给他太太端了杯热牛奶。
“谣言四起,越传越凶。医生已经给出了死因证明。我不知道准确的术语是什么——休克、晕厥、心力衰竭,或者是什么别的泛泛的医学术语吧。不管怎样,那个可怜的女人下葬还没到一个月,就被一道开棺验尸的命令重新挖了出来。”
“我记得,尸体解剖毫无发现。”亨利爵士语气沉重地说道,“完全是一宗纯粹无中生有的案子。”
“整件事非常离奇。”班特里太太说道,“例如说那个算命的——扎雷达吧。在她说的那个地址,根本没人听说过有这么个人!”
“她就这样凭空出现[1],”她丈夫说道,“又彻底消失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还有,”班特里太太接着说道,“据介绍她来的那位小护士卡斯特尔丝说,她从没听说过这个人。”
大家面面相觑。
“一个不可思议的故事,”劳埃德大夫说道,“我们只能做出各种猜测,只能猜测……”
他摇了摇头。
“普里查德先生与英斯托尔小姐结婚了吗?”马普尔小姐柔声问道。
“您为什么要问这个?”亨利爵士问道。
马普尔小姐睁大了她那温柔的碧眼。
“在我看来这很重要。”她说道,“他们结婚了吗?”
班特里上校摇了摇头。
“我们……唉,我们倒是希望这样……可是现在已经过去十八个月了。我相信他们连面都没见过几次。”
“这很重要,”马普尔小姐说道,“非常重要。”
“那么你和我想的一样喽,”班特里太太说道,“你认为……”
“好啦,多莉,”她丈夫说道,“那不公平。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能毫无凭据地指责一个人。”
“别那么……那么大男子主义,阿瑟。男人总是什么都不敢说。再说了,只是在我们之间说说而已。我有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可能……只是可能……珍妮·英斯托尔扮成了那个算命的女人。注意,她可能只是闹着玩的。我绝不认为她会有什么恶意;可是如果她真的那么做了,而偏偏普里查德太太又那么蠢、真的被吓死了……好吧,马普尔小姐是这样想的,对吧?”
”不,亲爱的,不完全是那样,”马普尔小姐说道,“你瞧,如果我想杀掉一个人——当然,我做梦也不会有这种念头,因为这太邪恶了。此外,我也不喜欢杀戮。哪怕是黄蜂,尽管我知道黄蜂必须得除掉,但我认为花匠会尽可能人道地解决掉它们。让我想想,我刚刚说什么来着?”
“如果您想杀人的话。”亨利爵士提示道。
“噢,是的。嗯,如果我想那么做的话,我是不会仅仅依靠惊吓的。大家可能在报纸上看到过有人被吓死的报道,但这种事是很不可靠的,而且绝大多数神经质的人实际上远比大家想象的要勇敢。我会选择更有把握的、更加可靠的手段,而且会做一个周密的计划。”
“马普尔小姐,”亨利爵士说道,“您吓到我了。您该不是想让我丢了饭碗吧。您的计划肯定会天衣无缝的。”
马普尔小姐用责备的眼光看着他。
“我想我已经讲得够清楚了,我绝不会去设想那些邪恶的勾当的。”她说道,“永远也不会,我只是想置身于某个人的角度上来考虑问题。”
“你是指乔治·普里查德吗?”班特里上校问道,“我绝不相信是乔治干的……不过……请注意,就连护士也认为是他干的。事情过去一个月以后,开棺验尸的时候,我到了那儿见过她。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干的。实际上,她什么也没说,但是很明显,她相信乔治在某种意义上应对他妻子的死负责。她坚信这一点。”
“嗯,”劳埃德大夫说道,“也许她的想法不全是错的。要注意的是,护士总能了解到一些事。她不能说,因为没有证据,但她的确知道些什么。”
亨利爵士向前倾了倾身子。
“接着说吧,马普尔小姐,”他用鼓励的口吻说道,“您陷入了沉思,不打算跟我们讲讲吗?”
马普尔小姐的脸颊泛起了红晕,开始说道,
“很抱歉,”她说,“我刚刚在想我们的地区护士的问题。这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