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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没有好名声,他的名声很差!但萨拉并不在意这个。告诉一个年轻的女孩对方没有好名声永远是毫无任何帮助的,不是吗?这只会刺激她。”

“您说得非常正确。”波洛说。

“在我年轻的时候,”莱西太太继续说,“天哪,这真是非常久以前的事了!我们那时会被警告要小心某些年轻人,但这反而增加了我们对他们的兴趣。我们会想尽办法和他们跳舞,或者跟他们在黑暗的暖房单独相处——”她笑了起来,“这就是为什么我不让贺拉斯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

“请告诉我,”波洛说,“这件事具体怎么困扰您了?”

“我们的儿子在战争中死了。”莱西太太说,“儿媳在萨拉出生时也过世了。因此,萨拉一直跟我们生活在一起,是我们把她抚养成人的。也许是我们教育她的方式不太正确——我也不知道。我们原本以为应该让她尽可能自由地成长。”

“我想现在是鼓励这么做。”波洛说,“人是无法抵抗时代的潮流的。”

“是的,”莱西太太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而且,显然,现在的女孩们都这样。”

波洛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

“我想应该这么说,”莱西太太说,“萨拉跟那些所谓的泡咖啡吧的人混在一块儿。她不去跳舞,不出来社交,也不考虑在恰当时机正式加入社交圈之类的事情。相反,她在切尔西附近的河边租了两间让人不快的房间,平时穿一些他们那群人喜欢穿的奇装异服,配黑色或者亮绿色的长筒袜,非常厚的长筒袜——我总觉得那东西看上去很扎腿!而且她还不好好梳洗打扮,披头散发就四处走动。”

“啊,这是很正常的。”波洛说,“现在的时尚正是如此,他们的生活方式就是从中发展而来的。”

“是的,我知道。”莱西太太说,“我不是为了这个而担心。但您看,她现在跟这位德斯蒙德·李·沃特利在一起。这位先生的名声实在是不太体面,他基本是靠有钱的女孩养着。她们似乎为他疯狂。他之前差点娶了霍普家的女孩,但她的家人向法庭申请将她监护了起来还是什么的。当然,贺拉斯也想这么做的,他说为了保护萨拉必须这么做。可是波洛先生,我认为这真的不是一个好办法。我的意思是,他们只需要一起私奔去苏格兰,或者爱尔兰,或者阿根廷,或者其他什么地方结婚,甚至只是同居而不结婚就可以了。虽然这样可能犯了藐视法庭之类的罪名,但最终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不是吗?特别是,如果她怀孕了的话,我们只能放弃,允许他们结婚。在我看来,这样的婚姻在之后一两年内就会破灭。然后女孩回到家中,通常一两年后再嫁人安定下来,所嫁之人一般都是善良到极其沉闷的人。对我来说,如果有一个孩子,这一切就更加令人伤心了,因为无论继父为人多么好,由继父抚养与由亲生父亲带大是不同的。我觉得我们应该像我年轻时那样处理这些问题。我的意思是,每个女孩的初恋对象都是个混账。我记得我当时跟一个年轻人陷入了恐怖的热恋之中,他叫——啊,他叫什么来着?——真是神奇,我已经完全无法想起他的教名了!他姓蒂比特,年轻的蒂比特。当然,我父亲基本上禁止他到家里来,但他总是被邀请去参加我参加的舞会,我们会在那儿一起跳舞。有时我们会偷跑去野外坐坐,有时朋友们会安排一些野餐活动让我们一起参加。当然,那是一段非常刺激而有禁忌感的交往,让人非常享受。但我们那时不会——应该说,不会像现在的女孩那么投入。因此,过了一段时间,蒂比特先生就从我的生活中淡去了。您知道吗,当我四年后再次见到他时,甚至惊讶于自己怎么会看上他!他看上去是个如此无聊的年轻人,华而不实,无法进行什么有趣的对话。”

“人们总是认为自己年轻时的时代是最好的。”波洛有些说教意味地说。

“我明白,”莱西太太说,“这样有些烦人对吧?我不能变得烦人。但无论如何,我不愿意萨拉嫁给德斯蒙德·李·沃特利。她真的是一个让人疼爱的女孩。她和来参加圣诞聚会的大卫·韦林曾经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并且彼此喜欢。贺拉斯和我,我们曾经希望他们能在长大之后结婚的。当然,现在她觉得他很无趣,只是一心迷恋着德斯蒙德。”

“夫人,我不太明白”波洛说,“您也邀请了这位德斯蒙德·李·沃特利来参加圣诞聚会,他现在就住在庄园里?”

“是,我邀请了他。”莱西太太说,“贺拉斯满脑子都是如何禁止萨拉见他。当然,在贺拉斯年轻的时候,父亲或者监护人是会带着马鞭在男生宿舍巡楼的!贺拉斯想的都是禁止男生到家里来,禁止女孩见他。我告诉他,这是一种错误的应对态度。‘不,’我说,‘邀请他来参加圣诞家庭聚会吧。’当然,我的丈夫说我疯了!不过我说:‘无论如何,亲爱的,试试看吧。让她在我们的庄园里、在我们家的气氛中见他。我们会对他非常友善而礼貌,也许这样一来,他在她的眼中就不再那么有吸引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