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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这个吧。”江浩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报纸,递给赵顺。
赵顺接过报纸,翻看。“这是……”赵顺疑惑。
“A4版‘热点追踪’,你看看中间的部分。”江浩说。
赵顺翻看报纸,眼神定在了那里。报纸上的文章虽然占地不大,但标题格外醒目,作者系匿名,题目有两个,分别为《打人警察再次上岗,是否真的疯癫》《是警察疯癫,还是野蛮执法》。赵顺一目十行,大体看懂了文章的意思。他感觉心里一阵发紧,手不禁颤抖起来。
“江队,这……这……”赵顺激动了,有些语无伦次。
“别激动。”江浩语速缓慢,好像这并不算是个事。“你来单位工作,我是支持的,你对案件的责任心和工作积极性,我也都看在眼里。赵顺啊,你是一个好刑警,也是个干活的好手。但是……”
赵顺知道,这个“但是”江浩是迟早都会说出口的,只是早说晚说的问题,或者说江浩此次和他谈话的目的,就是以这个“但是”为分水岭之后的话。赵顺拿着报纸,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等着江浩继续发话。
“但是……现在闹到了这个程度,媒体和舆论我们是控制不了的啊!”江浩喝了一口水。“你上次的问题虽然过去了,但影响并没完全消失,各级领导为了这件事做了许多工作,给咱们局多少也造成了一些影响。但这不是你的错,是我领导的问题,没有及时部署好行动,造成了抓捕的警力不足。现在你到单位工作,我没意见,但你要是出去办案我就得和你谈谈了。”江浩说。
“江队,您就直接说吧!”赵顺语气不软。
“你现在外出工作,代表的依然是咱们经侦支队,媒体和记者盯上你了,想在这上面做文章,给咱们局施加压力,这让咱们局领导和支队领导都不好办啊!你也看到了,上面的文章直接将你现在的工作联系到了上次出的问题,很容易误导那些不明事实的群众,要是这么下去,对咱们警察的形象是很不利的啊!”江浩一字一句地说,“你现在的身份很特殊,所以要格外注意。”
赵顺摇了摇头:“特殊?我一个大头兵,有什么特殊的?江队,我知道,在你们眼里,我是个精神有毛病的人,是不是?我也知道,我现在上班,对你们来说,是负担,是拖公安局的后腿,是不是?”
“不是这个意思,赵顺。”江浩摆了摆手。“说实话,现在这种状况,与你有病没病已经毫无关系,重要的是,咱们不能给媒体继续炒作的机会,你懂吗?”江浩认真地说。“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古时有一个国家很穷,许多百姓为了生存,就纷纷到别的国家去当奴隶,后来这个国家强大了,就发布了一道公告,凡是有人能将流落在他国充当奴隶的本国百姓接回国的,赎身的钱将由国家支付。这个公告一出,立即有许多本国人到其他国家去赎回奴隶。有一位商人,一下就赎回了几千名奴隶,而且对国家支付给他的赎金执意不取。这时国王接见了他,对他说:‘你的心意国家领了,但这个钱你是必须要的,你这个举动当然是爱国的善举,但如果你这次不要国家支付的赎金,那日后他人再去国外赎回自己的百姓,必定也不能再向国家要钱,这么一来,许多不富裕的人便会丧失解救他们同胞的机会,国家想要达到的目的便会无法实现,最后你的善举便成了恶行。’这么一说,那位商人便收取了国家支付的奴隶赎身钱。赵顺,你懂这是什么意思吗?”江浩问。
“不懂……”赵顺漠然地摇了摇头。
“这个故事要说的意思就是,凡事都有一定的规矩,这是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有些事无论对错必须从大局考虑,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有时暂时的退让,是为了更大的进步啊!赵顺,这么说你懂了吗?咱们得对得起这个。”江浩说着指了指左臂上的警徽。
“哼……”赵顺冷笑。“您那意思就是,我要是再干活,就会干扰到咱们公安工作的大局了是吧,再干活就对不起这身衣服了?”赵顺话里带刺。“江队,您也不用说什么了,您想说什么我都知道。我知道,上次那件事我是给咱们局抹了黑,丢了咱们支队的脸,但有一点我想问问您,我到底是不是一个警察,我到底还有没有一个警察的权利?”赵顺咄咄逼人,质问江浩。
“这……”江浩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赵顺,你别这么激动,你还是个病人,不能激动。”
“病人!你们都拿我当病人看是吧!”赵顺一下就变了脸。“我问你,我是怎么成的病人?!我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病的,你说!我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成了神经病了,谁给你们的权力去说我有病?!谁给你们权力让所有人都说我是疯子?!”赵顺疯了似的,冲到了江浩面前,双手钳住他的双肩,用力摇晃。“说!是谁?!谁给你们的权力?!让我由一个警察变成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