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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布鲁克暗想。这真的是他自己的主意吗?不错,是他自己向园丁下达了指示,但是有什么人把他的注意力引到了急需修整的草坪上。是有一个人,但是到底是谁?布鲁克吃惊地发现,他一时想不起是谁向他提议过……

米拉达干巴巴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保罗闹脾气的事情。”

“啊!”布鲁克作了一个简短的回应。“不过,这一次,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争吵?”

妻子乌黑的眼睛直盯着布鲁克的眼睛:

“怎么?你不知道?”

“嗯,我不知道。”布鲁克叹了口气。“我只听到他们在吵架……”

“您故意不去听,然后您就掉头走开。是不是?您不闻不问,这样可不对,约翰。我认为您应该对您的儿子多关心一点儿。”

“我可能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亲爱的,我很关心儿子的事情!”

“他们的争吵的原因是下国际象棋的那件事情,就是发生谋杀案的那天晚上的事情。保罗指责艾美莉故意撒谎,指责她为米歇尔编造了不在场的证据。艾美莉没有回答他的质问,他就更起劲儿了。就在这个时候米歇尔出现了……他克制住了,没有闹起来。艾美莉随后离开了房间。临走的时候,她对保罗说他们之间的一切都结束了。接着保罗也猛地摔着门走了。之后,他在自己的房间里走来走去。我在楼下的厨房里能够清楚地听到他在房间里转圈子。约翰,赶紧做点儿什么。否则的话,我感觉就要发生悲剧……”

在这个时候,就好像是为了加强那最后几个字的效果,突然起了一阵风。周围高大的树木上的枝叶都摇动了起来。

“我会处理的。”布鲁克最后说,“我会安排米歇尔搬到伦敦去完成他的工作。别担心,米拉达,所有的事情都会恢复正常的。”

“越快越好!”

“我会和米歇尔谈这个问题,就这个星期。”

布鲁克太太点了点头,然后她一言不发地走开了。

造纸商人目送着他的夫人走远,他的心中远没有他刚才表现出来的那样乐观。米拉达的披肩的末端被吹了起来,就像风向标一样指示着风向。

天空越来越阴沉。保罗·布鲁克顺着凉棚下面的小路继续前进。他感到天上落下了几滴雨点,于是他准备和他的妻子一样往回走。就在他要转身的时候,他的目光停在了那个天球上。他一下子呆住了:在那个球的周围摆着四根棍子。那些棍子的底端形成了一个四方形,而顶端聚拢在一起,它们的组成的形状宛如一个金字塔!多么古怪的主意!这是谁干的,又是为了什么目的?

布鲁克暗自琢磨的时候,雨已经下大了。等他回到房子里面的时候,外面已经是瓢泼大雨了。

他发现他的妻子,艾美莉,还有米歇尔都在客厅里。保罗还是不见踪影。约翰·布鲁克坐了下来,良久,四个人都沉默不语;只有雨点打在窗玻璃上砰砰作响。布鲁克太太点亮了桌子上的油灯。油灯所散发的金黄色的光芒让房间里的气氛活跃了一些,这个房间里正需要这种能缓解紧张气氛的东西。造纸商人想要找一些合适的话题来让气氛更活跃一些,最好是那些所有人都可以冷嘲热讽的话题。警方的无能为力和警察追查的那些假线索无疑是最佳的话题。

“我认为警察完完全全地搞错了。”他突然发话了,“尽管我们不能责怪他们,但是我认为他们在处理那个离奇的系列谋杀案的时候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什么错误?”米歇尔问道。他正背着手站在窗户跟前,望着外面的大雨。

“他们处理这个谋杀案的方法和处理其他案子的方法一样,我的意思是说他们还是用纯理性的方法来考虑问题。”

“哦!您认为这是一个不恰当的方法?”

“在这个案子里,纯理性的方法不恰当。警方在寻找一个极其精明和狡猾的凶手,而完全不顾其他可能性……”

“还有什么其他可能性?”艾美莉也加入了讨论。

米拉达·布鲁克的眼神也在询问同样的问题,但是她的眼神比年轻的艾美莉多了几分含蓄和谨慎。

油灯的光线照亮了约翰·布鲁克脸上忧虑的线条,使他显得老了很多。他好像也开始驼背了,可能更多是由于思虑的重压,而不是岁月。他犹豫了片刻,然后回答说:

“我要说的可能性是人们常常不假思索就否定的可能性,也是必定会受到科学界嘲笑的可能性。不过,我想我最好先谈谈这个系列谋杀案。据我所知,其中没有任何一次谋杀可以用常理来解释!我没有仔细研究报纸上披露的细节,但是这也足够了。我知道有一次凶手好像凭空消失了,另一次他好像会飞翔,还有一次他麻痹了受害者,或者说他能够控制受害者的大脑,他还能够毫不困难地穿墙而过,有时候还能完全转化成能量,就像变成了可怕的闪电!这些特点有什么共同之处?共同点就是这些谋杀看起来都超出了人类的能力范围,倒像是某种生灵或者无形的力量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