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模仿犯(第6/18页)
“我懂了。”高德习惯性地在这种场合把自己包装得毕恭毕敬。
“婉婷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我想趁她没到之前跟你讨论一下这案子。尸检结果出来了,确实,更像是一起自杀案——或者如你所推断的,恐怕只能是非常相熟的人所为。之所以没有完全排除谋杀的可能,是因为虽然何彩玲身上并无搏斗痕迹,但据段义与钟点工证实,何彩玲的酒量很差,平时只是为了健康考虑,饭后小酌一口红酒,而今天她却喝了非常多的酒。另外那个杯子上只有段义的指纹,而段义没有酒精反应,也就是说今天刚开的这瓶红酒,其中被喝掉的三分之一,都是何彩玲一人所为——法医根据她胃部的残留物也作出了相同的判断。对于一个可能因酒精而昏睡的女人,要迅速置其于死地,并不是太难的事。”
“你有没有考虑过‘破窗效应’?”
“我发现你满嘴心理学术语……幸好这个我还是懂的……我个人基本排除了本案与连环勒毙案的关系,哪怕是基于‘破窗效应’的关系。因为假设要模仿‘南禺绞刑官’的手法,那应该在大庭广众,或至少是在户外将何彩玲吊起,没必要把今天的现场弄成一个密室。”
“密室?”高德的语气显得一下子兴奋起来。
“是的,密室。”冯阳一字一顿地说,“当然,现在还不敢肯定是否属于完全密室,但密室的构造已经齐备了。何彩玲房间的窗户全部上锁,房门也从内侧锁住,而这个门锁属于现在较流行的Remax牌,除厂家可配制备用钥匙外,一般的锁匠是做不到的。何彩玲房门的钥匙只有两把,我们的同事去Remax公司那边查过了,没有段家配制其他备用钥匙的记录。这两把钥匙,一把被发现放在房间内书桌的抽屉里,一把由段义持有。段义刚才告诉我,他持有的钥匙在今天早上被女儿婉婷借走,借走的理由是过几天就要到母亲的生日,婉婷想为母亲搞点惊喜。几分钟前,我偷偷联系过婉婷的好朋友芦苇——也就是今天过生日的那个。她说她哥哥今天早上开车带着她到段家接婉婷,亲眼看到婉婷向父亲借那把钥匙,也亲眼看到婉婷将钥匙放进了一个小挎包内。出门后,婉婷认为自己的挎包颜色与芦苇的衣服更搭,因此将挎包给芦苇背。芦苇说,上午她们去了购物,婉婷帮芦苇挑选闺房里的小摆设,中午婉婷到芦苇家吃饭,只有下午一小段时间,婉婷外出给芦苇买生日蛋糕,顺便拿走了挎包。婉婷回到芦苇家中后,把挎包挂在芦苇的书房里。两人看了一会儿电视剧,就开始准备晚上派对的东西。芦苇有个模糊的回忆,好像婉婷在五点多也出去了一趟,不是太久,但因为那时候已经有其他朋友到家,她并没有太在意。而其余时间里,无论是婉婷还是挎包,都出现在芦苇的视线范围内。待会儿见到婉婷后,只要从她挎包内找到这把钥匙并经过验证,那么便能初步得出密室杀人的结论。”
听过这番话,高德陷入了沉思。
这时候,门外进来一个警员:“两位,婉婷到了。”
高德快速走出档案室,看到走廊上有个五官精致的少女。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欢喜、没有憎恶,甚至没有麻木。
二
1
“婉婷,耽误你和好朋友的聚会了,我们只是例行问一些简单的问题。当然,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可以先不回答,毕竟你妈妈刚刚去世……”
“她不是我的妈妈。”婉婷盯着冯阳和高德,看了好一会儿。
“这个……”冯阳一下语塞。
“她是我的继母。我的生母早在我八岁那年,也就是十年前,就死了。”
“这个……”冯阳感觉太突然了,与高德交换了一下眼色,高德也有相同的表情——为何先前没有听段义提起来呢?
“我爸爸不会向你们主动说起的,他很胆小。”两人仿佛被婉婷看穿了一般,“我想,继母是希望,在自己还没开始恨我爸爸的时候,了结生命吧。”
“你父亲有了别的女人?”冯阳抓住机会追问。
“这是我们家的私事,你无权过问,”婉婷的话一点也不像十八岁的懵懂女生说出来的,“如果这是一起谋杀案,你们应该仔细调查,但这已经摆明是一起自杀案!我虽然不喜欢何彩玲,可实事求是地讲,她并不太可恶,身边也从没有过什么仇人。总之,她太普通了,普通到我都想不通爸爸为何会娶她。”
冯阳感觉这个少女太冷漠,刚要发作批评,又自觉身份不对。而高德却突然接过话茬儿。“听说你今天下午曾外出买蛋糕了?”
“是的,大概两点半左右吧。”
“买蛋糕的收据还留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