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饶恕(第8/12页)
张超为什么会偷偷潜入保安室呢?而此时,张超恰恰又失踪了。找到张超,自然而然成了当务之急。而让吴鹏特别在意的,就是保安在报警时提到,有关第一起案件的所有录像都被删除了,这让吴鹏稍感诧异。张超为什么要这样做?唯一的解释就是:在这些录像里,可能有一段记录下了和张超有关的、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是,那些录像吴鹏已经看过,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难道是录像里有什么被吴鹏忽视了的至关重要的线索吗?
看来,只有找到张超才能让真相水落石出。
8
崔波死了。我还清晰地记得电话那头警察说出崔波的死讯时,给我带来的巨大冲击。我本来认为一切应该都结束了,不会再有人为此丢掉性命。可是现实实在是太过讽刺。
我仍然无法理解,为什么崔波会死掉,还有什么人想要杀了他。两年前的事故已经夺走了两条人命,我不相信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太太能够制造这一连续凶杀案。但是,我又不得不和那次事故联系起来。死去的莫少成和崔波都是当年车祸的当事人,现在只剩下张超和我。
一想到张超,我立刻拿出手机,再次拨通了他的电话。结果还是一样,无人接听。
为什么不接电话?还是说,张超也出了意外……我马上强迫自己不去胡思乱想。现在,趁我还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尽力去查出真相吧。
首先,我必须确定两年前那场事故中的父子是否真的已经去世了;莫少成和崔波的死是否和他们有关。我低头看了看记者给我的那份资料,此时它已经成为我唯一能够抓住的救命稻草。
这里是外来打工人员集居的地方,来到这里,就好像进入了一个迷宫,四周都是简陋的平房,每一间都十分相似。
打听了很久,我来到了一扇用几块木板搭建起来的木门前,门半开着。我抬手看了下自己带来的水果和保健品,这些都是我从附近超市买来的。我侧身进入院子里,一位老妇人正坐在小凳子上整理着一箱子垃圾。她看到我进来,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讶异地看向我。
“老奶奶,您好,我是老年人慰问团的志愿者,这次特地来看您,顺便给您带点东西过来。”我撒谎道。随后我便留心观察这位老人,然而,她的面庞却没有任何让我感到印象深刻的地方,就如同其他那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人一样。
老人愣了一下,然后堆起一脸笑容,站起身来,整了整衣服,示意我到屋子里坐。
屋子里有点潮湿,夹杂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我尽量掩饰自己对这股味道的不适,打量着这个房间。一张大床几乎占据了房间的一半,而床上的一半空间又被一些我认不出来的东西占据着,只留出狭小的地方放了些简陋的床上用品。床铺只能容一个人躺卧。我又低头看向床下摆放的几双鞋,都是农村常见的那种非常小巧的布鞋。看来,这里只有这个老人独自居住。
“渴了吧,娃,我去打点水来。”老妇人操着浓重的乡音对我说道,没等我推辞,老人便出门去了。
屋子的内部还通着一个房间,我起身朝那走去。但是刚到门口,我就停住了脚步,摆在里屋桌上的两张半身照片猛然闯入我的视野——父亲和儿子。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们的面孔。
过去我曾无数次想象着他们的长相,我想象了无数张不同的面孔,这些脸庞都只流露着一种表情——愤怒。现在,当我真正看到他们的样貌时,洋溢在他们脸上的却是微笑——这让我无法接受。我们让你们命丧黄泉,让你们家破人亡,你们怎么能够只是对着我微笑?为什么不对我表现出你们该有的愤怒?我惶惶不可终日,而你们却每天就在这里微笑,是在嘲笑我吗?
我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身体也不停地颤抖。终于,我再也忍受不了他们的目光,转身夺门而出,也不理会刚打水回来的老人。我现在只想逃跑,永远逃离这个地方。
夜已经深了,我来到崔波房间的门前,上边贴着封条,但是我已管不了那么多。我有崔波房间的钥匙,很顺利地进入了房里。我打开灯,房间里还保持着崔波在此生活时的样子,床旁边放着黑色的行李箱。以我对崔波的了解,他那时应该正打算离开这个地方吧?只可惜,他还是没来得及逃走。此刻,我不禁感到一丝苦涩。
我坐在床上,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开始回想发生的这些事情。从松柏回来后,我清楚了一件事情,两年前的那次车祸中,那对父子都已经去世了。那么,现在发生的这些事情,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着一切呢?他想要干什么?他到底是谁?他到底对我们有着怎样的仇恨,非要置我们于死地?我已经向崔波的邻居打听过,他也是中毒身亡的。不可能这么巧,两次都是中毒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