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2/4页)
“共产主义”:不论他们怎么说这个黄衣人。他有个观念很好:消灭共产党。假如他们不喜欢共产主义横行美国……
“宗教”:它是个福音,不是吗,和别的福音没什么两样?既然这样,假如你相信别的福音,为什么就不相信那个福音?而且《约瑟福音》上说它的日期是……
“养老金”:好吧,是谁让那个反对养老金的家伙进参议院的?汉姆艾格斯公司,就是他们送他进那儿的。结果他为我们做了什么事?他背叛我们,出卖我们。现在这个哈斯佛真的替我们着想。他知道我们有权生存下去,而且借着上帝的帮助。我们正准备争取我们的权利。
“社会新闻”:他是社会上的一个危害,是的。用那种方式杀人是种邪术,圣经上是怎么说的?圣经不是说“行邪术的女人,不可容她存活”【注】吗?
麦特低头看着长凳上的报纸。标题写着:“暴动几乎酿灾,愤怒的群众冲进光明之殿。”
哈里根案引起轩然大波,群众兴奋地议论纷纷。但是麦特对这些议论兴趣缺缺。他无法轻易忘记约瑟夫命令他忘记的那些事。他忘不了葛瑞格·蓝道耍手段想促成一桩沃尔夫·哈里根生前反对的婚事;也忘不了约瑟夫竟然不顾立场,将这可疑的事情告诉他这个马歇尔副队长的地下心腹。
电车十分拥挤,麦特被迫夹在一个胖上班族和一个提着大包小包的可爱老太太中间,因此不确定大胡子是否还在跟踪他;但他下车之后在角落等候。终于看到那个熟悉显眼的身影从下一个电车站折回。他故意四处闲晃,直到他确定大胡子有机会再发现他。随后他出发前往马歇尔的家。
队长亲自出来应门。他穿着一件有荷叶边的塑胶围裙。
手上抱着一个两岁大的红发男孩。他看起来很蠢,他自己也知道,所以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在帮蕾欧娜的忙,”他说,(口气像是加了一句“要不要来帮忙”似的)“请进。”
麦特回过头去,看见大胡子已经安全地藏在对街的一棵树后面,于是便走进马歇尔家。
“好地方。”
“我们很喜欢。这个,你可能猜到了。是泰瑞。”
“哈啰,泰瑞。”麦特的语气严肃且有些紧张。
“像个大男孩一样说‘哈啰’呀。我们应该怎么称呼这个人呢,啊,邓肯先生?麦特伯伯?”
泰瑞十分好奇地用手指着麦特脸上的疤痕说:
“疤疤。”
麦特大笑。
“叫我疤疤就好了。”
“这倒提醒了我,”马歇尔把泰瑞放在沙发上,“也许在晚餐前来点威士忌加苏打水?【注
【注】:疤痕scatch和苏格兰威士忌Scotch发音接近。】”
“太棒了——只是我要纯威士忌。”
“我的也是。加苏打水只是说着好玩的。我的错。”
马歇尔去厨房。麦特发现自己在泰瑞的一双大眼面前显得孤单无助。他试着做鬼脸,可是泰瑞不感兴趣。然后他注意到角落的一只唐老鸭,便将它抓过来,开始拉着它在地毯上走,并同时尽全力发出模拟的呱呱声。
“不对,”泰瑞坚决地说,“他呱呱,你不呱呱。”
面红耳赤的麦特停止发出噪音。并且听见那只鸭子的确自己发出好听的呱呱声。泰瑞端详了鸭子一会儿,然后从沙发上爬下来,伸手到桌子底下拿了个有小木偶图案的大皮球给麦特。
“秋。”他说。
麦特看着球。
“秋?”
“秋。”泰瑞大声说。
“秋……”麦特若有所思地说,“嗯,嗯。”
泰瑞伸出了小拳头,拍打麦特手中的球并且跺脚。
“秋!”
马歇尔拿着一个装了酒瓶和三个小杯子的托盘回来时,麦特的眼睛发出得救的光芒。
“我恐怕需要一个翻译。”
泰瑞呢,也跑去向他父亲求助。
“拔,”他恳求,“叫疤疤秋。”
“你慢慢就听得懂,”马歇尔边倒威士忌边泰然自若地说,“‘秋’表示‘丢’——丢球的意思。”
麦特终于懂了。他向后退了几步,将小木偶皮球轻轻地丢给泰瑞,泰瑞高兴地喔喔叫。
马歇尔拿了杯威士忌给麦特。
“谢谢。可是为什么有三杯?别告诉我你用这个来给小孩断奶。”
“泰瑞已经断奶了,”马歇尔说,一副轻视单身汉的老爸口吻,“十四个月前就断奶了。你难道不认为我太太也需要提神饮料吗?”
麦特举起了杯子。
“嗯,敬泰瑞和嫂夫人!这就算开场白吧。”
“秋!”
泰瑞边说边把球丢(或秋)回去,正好不偏不倚打翻麦特手中的杯子,洒了一滩上好威士忌在地毯上。
“泰瑞!”厨房门口传来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