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福州变体票(第2/5页)

“我像只蚱蜢,”埃勒里说,“那是保护色,真的,那只是为了达到我的业余目的所营造的气氛,麦高文,”他斜视着手上的烟,“我想你心里已经知道凶手是谁,对吗?”

“对。”

“我什么都不知道,当此案发生时我知道的……”埃勒里悲哀地说,“比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还少,我可以问你有关你所知道的。”——麦高文目瞪口呆——“你看,我没有耍你。但是你确实知道一些什么,我想你如果够聪明,你就应该让我知道你知道的一切。告诉我比你去告诉一只死猫更能守住秘密,我不是警察——我不受任何约束。我只说我认为该说的,其他的则守口如瓶。”

麦高文紧张地托住长长的下颌:“我不懂你的意思,我是守着我的秘密呢?还是……”

埃勒里平静地看着他,然后把烟放回口中,若有所思地抽着:“亲爱的,亲爱的,我应该已经失去线索了,麦高文,到底有什么在你脑袋里——或者,在你手上?”

麦高文松开他的大拳头,埃勒里看见大手掌中一个小小皮革制品,像一个名片盒。

“就是这个,”他说。

“一个盒子,真皮的还是人造皮的?很抱歉,我没有x光透视眼,请拿给我看看。”

但是他并没有把视线从手中的盒子移开,也没有把手举起来,麦高文说:“我刚拿到的——东西在盒子里。很贵重的东西。当然,这纯粹是巧合,但是我相信会有麻烦——麻烦会让我陷入困境。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是绝对无辜的……”埃勒里不眨眼地看着他,麦高文异常紧张,“我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但是如果我略而不提,我想,警察也会发现。到时会变得很尴尬,也许会搞得很不愉快,所以……”

“这显然应该好好看一下,”埃勒里轻声说,“你到底指的是什么?麦高文!”

麦高文把皮盒子递给他。

埃勒里把皮盒子拿在手上仔细端详,他用多年养成检查奇怪事物的方法,翻来覆去仔细地看。这盒子是用摩洛哥皮制成的,黑色,外表上看来操作方法很简单。他按动盒子上的小按钮,盒子就弹开了。盒子是中空的,里面有一张乳白色半透明的长方形信封。信封袋里夹着一枚邮票。

沉默中,麦高文用一支镍制的小钳子,夹起信封送到埃勒里面前。埃勒里用钳子笨拙地打开信封,拿出邮票。透过蜡膜纸可以清楚地看到这枚邮票。它是一枚大号的邮票,比一般邮票宽,四边都齐齐地切了齿孔。边是褚黄色的,底部设计像是中国式的花环,底下两个角写明了这张邮票的货币单位:1元。三个储黄色的字由上而下:福州府。

【注】福州是通商港埠条约的港口之一

在边线里,连埃勒里不够专业的双眼都看得出,应该有另一种色彩的图案,但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是一张空白邮票。

“真有意思,对不对?”埃勒里说,“我不是个集邮家,但是我也不记得是否看过或听过有哪一种邮票在中央的设计是空白的。到底是怎么回事,麦高文?”

“拿到灯下看。”麦高文平静地说。

埃勒里犀利地看了他一眼,照办了。他立刻看到,透过这张薄薄的纸,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图案出现了。在邮票中央,出现了一只仪式上用的长独木舟,舟上坐满了当地人,底图是港口的景象。很显然,从最顶端的文字说明,是福州港口的风光。

“真不可思议!”他说,“太不可思议了。”当他用犀利的目光又看了麦高文一眼,发现麦高文的眼中闪着炽热的光。

麦高文同样平静地说:“把邮票翻过来。”

埃勒里照做了。在背面,更不可思议的,也是港口的景象。

不过是用黑色的墨印在邮票背面。上面还有干胶水的光泽和裂的纹。

“反面?”他慢慢地说。

“当然,是反面!” 麦高文用小钳子把邮票夹回信封,“很奇怪,对吗?”他还是闷声闷气地说,“这种错误,就我所知在集邮界是绝无仅有的。这种珍品是所有收藏家的梦想。”

“背面?”埃勒里又说,好像他自己问了一个问题,答案又太理所当然,叫人不敢相信是真的。他斜靠回椅子,半闭着眼抽着烟,“好!好!这真是一次有收获的拜访。麦高文,像这样的错误发生的可能性有多大?”

麦高文盖上盒子,几乎是漫不经心地把盒子放回前胸口袋。

“噢,像你看见的,这是一张两种颜色的邮票,我们称之为双色邮票。在这张里是褚黄色和黑色,那意味着这整张邮票——当然,它们是印在同一张上——不能分开印,要来回印两次。”

埃勒里点点头:“很显然,一次印褚黄色,一次印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