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奇怪的贼(第2/5页)
当他们正在科克公寓的门口脱外套,听见唐纳德·科克的声音从内间传出来:“乔……我有事要告诉你——要问你。”
“是吗?”乔·谭波的声音很温柔。
“我想让你知道……”科克热切、飞快地说,“我真的认为你的书非常好,一流的。乔,别听菲里克斯的。他是满肚子怨恨、愤世嫉俗的家伙。而且他一喝醉就胡说八道。我不会因为他的话就不出版你的书——因为你……”
“谢谢你,先生,”乔·谭波仍然非常温柔地说。
“我的意思是……这不是问题……那些常见的恶毒批评都不是问题。我真的希望这本书……”
“而不是我,唐纳德·科克先生。”
“乔,”显然发生了什么事。因为过了一会儿之后,他才不自然地继续说,“别管菲里克斯说什么。如果这本书卖不到上千本,它还是第一流的好书,乔。如果……”
“如果卖不到一千本——唐纳德·科克先生,”她严肃地说,“我应该放聪明点回中国,而不是当个哭哭啼啼伤心的女人。我期待可以卖几万本呢……但是你刚才要说什么来着?”
麦高文看起来很不舒服,埃勒里则耸耸肩。他们本想穿过拱门时弄出点儿声音,却不约而同停了下来。
因为科克正以一种奇怪的声调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爱上你了,他妈的,我从来不认为我会——我从来没想过有任何女人会让我神魂颠倒……”
“甚至……”她冷冷地问,声音奇怪地微微颤抖,“艾伦·卢埃斯都不能?”
一阵沉默。埃勒里和麦高文两人对望一眼,一起大声地清清嗓子,走进屋内。
科克双肩下垂,乔·谭波坐得很不自然,她的鼻翼的紧张与嘴角上的无力的微笑不符。两人都吃了一惊。科克很快说:“噢,噢,早,我不知道是你们。一起来的?坐吧,奎因,坐啊。看见玛赛拉了吗,格伦?”
“玛赛拉,”麦高文沉重地说,“没有,没看见。早安,谭波小姐。”
“早。”她眼都没抬地说,颈上白色的肌肤不再雪白,而是一片绯红。
“玛赛拉一定是出去了,应该很快就回来,她总是这样到处乱跑,”科克喋喋不休,不停地走来走去,“噢,奎因!有什么新发现吗?再来一次调查吗?”
埃勒里坐下,严肃慎重地扶了扶他的眼镜:“我有很重要的问题要问你,科克。”
乔·谭波很敏捷地站起身来:“我想你们大概需要独处,如果你们不介意,我……”
“问题?”科克复述了一次,他的脸变得灰白。
“谭波小姐,”埃勒里庄重地说,“我想你最好留下来。”
她一言不发地坐回去。
“哪一类的问题?”科克舔了舔嘴唇。麦高文站在窗边,一动也不动望着窗外,他宽阔的背像一堵沉默的、令人困惑的墙。
“为什么——”埃勒里清晰地说,“你指示一个叫阿弗多·瓦吉安的商人把一张福州发行的地方珍贵邮票卖给你的朋友格伦·麦高文?”
这个高大的年轻人深陷入一把椅子里。他没有看任何一个人,声音暗哑地说:“因为我是个疯子。”
“你的答案没有任何意义。”埃勒里冷冰冰地说。然后他眯起眼睛,他非常惊讶地观察到谭波小姐如孩子般的脸孔——她那张美丽率直的脸因吃惊而变色,看起来好像完全不能相信她耳朵所听到的,她那双大眼睛怒视着她的主人。
“格伦。”科克低声地说。
麦高文并没有从窗口转过身来,他声音嘶哑地说:“哦?”
“我没想到你会发现。那不重要。是那张邮票,我知道你——天,格伦,我多希望是你得到那张邮票而不是别人,你知道的。”
麦高文像一匹疲倦的马般转过身来,双眼冷冰冰的:“我猜想,事实上是你不希望因为它背面变体的缘故连累到你。”他悲伤地说。
“好了,好了,”埃勒里平和地说,“让我来处理,麦高文。科克!本来你的生意是你自己的事、如果不是因为一些这个事件独有的细微之处,很可能这桩交易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这张福州邮票碰巧是一个倒置的证明,你知道,这正巧和那反复出现、令人难解的倒置的意义有关。所以,这也成了我的事了。”
“倒置!”谭波小姐喃喃地说,她的手捂住嘴,仍然瞪着唐纳德·科克。
埃勒里敢发誓,他看见了唐纳德眼中的恐惧神色,是装出来的吗?他那犀利的目光瞥向麦高文,但是他已经转回窗口,双肩流露出愤怒与固执。
“但是我不……”科克开始说,但立刻茫然地停下来。
“你知道,”埃勒里缓缓地说,“有两件事你必须解释清楚,老友——为什么你要在这时用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卖这张福州邮票?以及你从哪里拿到这张邮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