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窃取匕首的人(第3/5页)
“当然。你看,正好和一楼一样,楼上也有4间主要的陈列室。室外是露台贯穿着。我们在阿拉伯陈列室,它就在这里的正上方;就在这个标明‘埃及陈列室’的上方。”
“和阿拉伯陈列室相邻的是什么地方?”
“他们称那个地方为披肩室。”
“而披肩室的正下方,就是一楼的波斯陈列室?”
“是的,没错。”
“披肩室的角落有一座铁制旋转楼梯,可通往楼下的波斯陈列室,这件事你知道吗?”她点点头,目光仍紧盯着我不放。我继续说道:“既然如此,咱们就把话挑明了说吧。你愿意作证从10点35分韦德小姐上楼和你们会合之后,一直到什么时间为止,你和她、何姆斯、巴特勒,都一直待在阿拉伯陈列室里头,从未离开过彼此的视线?”
“直到大约10点55分的时候,”她断然答道。“当时林克和小罗已经把箱子捆扎好。山姆·贝克特刚从楼下上来和我们会合;他是走披肩室的小阶梯上来的。接着林克和山姆——他们俩体格最壮——开始要把货箱运往楼下去。小罗——对了,小罗听到普恩在楼下喊叫。为了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小罗从小阶梯急奔下楼,然后林克和山姆搬着箱子走主楼梯下去。我不知道你是否清楚发生的每一件事……”
她从一个非常难缠的证人,逐渐变成一位非常多话的证人,所以我尽量不动声色地转移她的注意力。
“这事咱们再来问一次,克尔顿小姐。从10点35分左右到10点55分,这段时间里你确定你自己、韦德小姐、何姆斯以及巴特勒都未曾从彼此的视线中离开过?”
光凭复述这一招,通常就可以达到目的;我们不用让证人改变供述,只要能挖出隐瞒的事实就行。但哈莉特·克尔顿可不是傻瓜。她不断轻敲桌沿,一副显然很想知道自己是在哪儿出错的模样。然后她点点头,脸上的得意表情没变。
“嗯,我懂你的意思了,”她慢条斯理地表示。“你和普恩谈过了,对不对?你指的是那个滑稽怪老头伊林渥斯博士抵达博物馆的时间,和蜜丽安上楼加入我们的时间差不多;而那个时候大概是10点35分,,对不对?这我倒没想过。后来刚好小罗走到外面的露台对楼下的普恩大叫,并且问他演员到了没……你指的是这件事吧?”
“然后呢?”
她闭上嘴巴。
“小罗离开陈列室大约有20秒。他只是走到门外而已。我们听到他的脚步声,听到他大声喊叫,也听到他走回来的声音。实际上,他等于没有离开过我们的视线,不是吗?”
实际上,不可否认地,她的看法确实没错。
“还有一个相关的小问题,克尔顿小姐,”我追问下去。“被每个人误认为介绍所演员的伊林渥斯,在大厅遇上了正从地窖走上来的蜜丽安……”
我若无其事地提起这件事,因为我可不希望她认为我对地窖这个地方很看重。
“……然后她就直接上楼跟你们会合。但是后来没过多久,何姆斯就急着出去问普恩演员到了没。蜜丽安在大厅一楼遇上伊林渥斯,这件事她什么都没跟你们说吗?”
在我看来,她似乎没料到会有此一问,她甚至根本没想过此事。
“仔细想想,是的,她没提过这件事。她什么也没说。”
“她走到楼上的时候,当时的态度如何?紧张?担忧?还是心烦意乱?”
“她非常紧张,而且也很烦躁,”哈莉特·克尔顿以不带感情的语气回答。“你要求我告诉你实情,所以我现在据实以告。”
此刻,那个女孩摆出一种姿势,这是许多人在承受某个有点危险——程度并不严重——的责任时所会采取的姿势:她的身体紧绷起来。人们路过正要开始呜呜嗥叫的恶犬时,也会有同样的反应。
“你可知道她为何烦躁?”
“不,海德雷先生,我真的不知道。”
我把她的想法铭记在心。接着我从桌边起身,走到窗户旁,伫立望着窗外的雨势,伸手探入口袋把钱币拨弄得叮当响。但我经过光亮处的时候,用眼角瞄了她一下。我不喜欢夸大其词,因此我也不想把所见之事讲得太夸张;不过,似乎当我的视线转开时,那位慵懒娇媚、白里透红、有如伯思-琼斯画中人物的美丽女子,先是神情突然放松,随即又身体紧绷起来,脸蛋略微一仰露出颈子上绷出来的皱纹,而苍白眼睑则是颤动不已。她从雨衣口袋中拿出烟盒,然后依旧沉静地凝视地板。这时我转身走回来。
“克尔顿小姐,如果你的说辞能够获得证实,那你等于提供一个当时不在现场的申辩——这显然是4个人的不在场证明。你明白吧,如此一来,有两个人便陷入非常不利的处境。因为按照你的说法,有可能犯下这桩命案的人,只剩下贝克特或杰瑞·韦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