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三里 死嗅(第11/14页)

这时大奇说:“马大爷,那你说,猫头鹰怎么就能报丧呢?它怎么能知道谁快要死了呢?”

“都说猫头鹰能闻出死人味儿来,谁身上要是有那股味儿,估计就是离死不远了。”马大爷说。

“死人味儿?是什么样的味儿?”我突然想起我和小艾闻到的那股味儿,一下激灵起来。

“这咱就不知道了……没闻过,也不会闻。”马大爷把头歪在椅子上,感觉有些疲惫。

我们让马大爷先好好休息,然后我们五个人就出了招待所,朝村子里走去。

村子还像往常一样平静,早春的田里基本没有什么人影,每家每户都在享受着春忙前的最后一段清闲日子。好像那大姐的死,知道的人还并不多,或者,不少人已经知道了,但是对他们来说这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日子还是像往常一样过下去。

当天中午吃完饭,秦老师就给我们四个重新安排了住宿,我和大奇与秦老师住一起,小艾和小青被安排到另一户农家。

秦老师叮嘱我们不要把消息说出去,以免在同学中引起恐慌。当天下午,我和大奇就把行李从招待所里搬了出来。

当地农村的风俗是讲究过了“头七”再下葬,死者要停在家里七天七夜,一直等到过了第七天“回魂夜”再入土为安。

我对农村的这些习俗一直保持着敬畏的态度,而那大姐死前经历的一些事情,恰巧或多或少被我赶上了,于是我一直在想,我会不会被扯上什么事?

之后的七天时间,在我一天天的等待中慢慢耗过去,“回魂夜”的那天晚上,我甚至一夜没合眼,苦等第二天的到来。但是还好,在这七天里,一切坏情况都没有发生。

第八天到了,那是下葬的日子。但奇怪的是,我并没有见到吹吹打打的送葬队伍,甚至也没有见到抬着灵柩的人走在村子里。当时我在想,不知道那大姐能被埋在哪里,可怜她这个老寡妇,连身后事都办得这么潦草。

然而就在那一天的晚上,我突然听见房东两口子的一句窃窃私语:“听说牛桂花的尸体被拉走了……”当时他们两个正在厨房收拾碗筷,我恰巧走过,听到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我当时就心里一颤——什么?!

但房东两口子立刻收了嘴,开始扯起别的话,我识趣地没去问他们,但是这个疑问横在了我的心头。

又两天过去了,这天上午没有活动,房东两口子出去镇里赶集了,我和大奇两个人正在屋子里看电视,忽然,秦老师推门快步走了进来,脸上挂着莫可名状的表情。

“那个老马头被警察抓了!”秦老师突然冲我们走过来说。

“啊?!他怎么了?”我和大奇齐问。

“听说那个牛桂花就是他杀死的!”秦老师压低声音说。

“啊?!这是听谁说的?”

“村里那个刘主任今天上午去派出所协助调查去了,他回来跟我讲的。”

我和大奇一起呆住了,说不出话来,听秦老师讲下去。

“是这么回事,那天马老头把牛桂花送到医务所抢救的时候,她已经断气了,但当时有个人发现她脖子前面有半圈儿红印,他就觉得不对劲儿。后来正好这个人给牛桂花守灵,尸体停在家里两天后,那守灵的发现她脖子上那半圈儿红印已经全变紫了,他这才断定肯定她肯定是被勒死的。第二天一早他就报了案,警察当天就把尸体拉走了做尸检,同时那老马头也被警察铐走了。”

“真的啊?!那他为什么要杀牛桂花?”我打断问。

“你听我继续说。”秦老师说,“那老马头一到派出所,还没等尸检结果出来,他就哆哆嗦嗦全交代了。牛桂花以前的丈夫好像是有什么病,所以他俩结婚了多少年也没有个孩子,牛桂花却特别想要孩子,眼看着自己就快过了生育的年龄了,还没抱过自己的孩子,于是牛桂花就想离婚改嫁。可那个男的又穷又有那见不得人的病,怕离了婚就再也娶不着媳妇儿了,所以就不肯,这么一来二去的,牛桂花就急得动了杀心。当时她就跟这个老马头借了些耗子药,下在她丈夫的碗里,把他给毒死了,然后给草草埋了。当时这个老马头还不知道这事,但后来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儿,最后查来查去就发现真相了,于是他就以此威胁牛桂花。牛桂花为了掩口,就被迫把自己的身子给他糟蹋了。这老马头年轻的时候就是个二流子,几十岁的人了也一直没娶媳妇儿,连牛桂花也瞧不上他。自从那件事以后,他就经常三更半夜的摸到牛桂花家里,或者叫牛桂花半夜跑到这招待所里。牛桂花后来渐渐受不了,但又不敢声张,怕老马头报复,所以每次弄完她就忍不住偷偷哭——你还记不记得你半夜听到这楼里有女人哭?那就是牛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