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耶律乞努(第5/29页)
晚上洗澡的时候,雾气弥漫在浴室里,面前的镜子雾蒙蒙的,我用手揩拭镜面,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中年男人的相貌,突然心里升起一股无法言喻的陌生感——这个人是我自己吗。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一个世界,和我们身处的世界平行,而镜子就是两个世界的联通途径……
我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匆匆的穿好衣服,逃一般的离开浴室。接下来的几天,我非常害怕看到镜子,总是感觉里面的我会走出来,然后用手紧紧的掐住自己的脖子,弄死我,他取代我在这个世界里的生活。
而我的亲人和朋友,根本就无法分辨。或者,现在的我是不是就是从镜子走出来的,早已把以前的我给杀掉,只是我忘记了这个过程而已。
这个想法纠缠着我,让我感到十分无助的恐惧感,我开始在脑海里努力回忆自己的记忆,从两岁开始,慢慢的去想,这种思想上的酷刑让我更加绝望,我突然发现,很多小时候的记忆,根本就是不是我熟悉的世界,而是一种非常陌生的环境。
我的家人发觉到了我的异样,他们问我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如果不舒服的话,就去医院吧。我无法回答我的家人,我只能把这个荒诞无稽的想法隐藏在我的内心深处。
我渐渐的努力把这件事情给忘掉,一天中午,正在和家里人吃饭,有人敲门。我开了门,是快递。快递小伙子问:“徐云锋?”
我点点头。
快递小伙子把手上的一个信封交给我,然后让我签收。我随手签了字。快递小伙子笑了笑,“左手写字的人,很少见到啊,写得还挺好的。”
这个问题我听了无数次,于是习惯的额回答,“从小我就是这个手写字,顺手而已。”
快递小伙子走了,我拿着信件坐回饭桌,打算把信封给撕开,我妈突然说:“我记得你小时候是用右手写字的,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用左手写字了,左手写字不好啊,别人会认为你没家教。”
我停下撕信封的动作,茫然的问我母亲,“我记得我从小就是左手写字啊。”
“如果我看到你左手写字,肯定会纠正你的。”母亲随意的回答了一句,“生了你这么怪胎,小时候好好的,不知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干什么都是左手了。”
我心里震动一下,感觉额头在冒汗。说不想吃饭了,然后拿着信封走到阳台上,把信封打开,发现是一张纸条,纸条上写了一个地址(这个地址我就不方便透露了),落款只有一个字,沙。
我想了很久,实在还是忍不住对老沙身份的好奇,于是去了地址上的地方。这个地址在我们附近的一个山区的县范围内,我到了县城,然后找了一个黑车,告诉司机地址,司机好奇的看着我,打量我很久。我当时没有意识到司机的意图。直到司机把我送到一个非常深远的山里面,我看到了一些废弃的八十年代的建筑,才明白司机的为什么会这么意外。
宜昌周边有很多大山,所以当年有很多以数字作为代号的三线军工厂修建在深山里。比如我父亲就曾经在某个山里的三线工厂里工作过。对此我并不陌生。随着九十年代,这些三线工厂逐渐搬迁,原厂址就废弃了。可是我没想到我现在去的这个地方,竟然也是一个废弃的三线工厂,但是我从来就不知道这个地方。如果不是黑车司机对当地非常熟悉,一般人可能也找不到。
司机把我送到一个小小的操场上,操场长满了杂草,附近的建筑都破旧不堪。我给司机付了钱,司机犹豫一会,问我:“师傅,你一个人到这个地方来干嘛?”
“找人啊?”我随意的说,心里感念这个司机的好心。
“这里好多年就没有人了。”司机回答,“当年的人都撤离了,搬到孝感(湖北的一个城市)去了。”
“那又怎样?”
“你不知道吗。”司机紧张的说,“这个工厂当年是研究秘密武器的,听说武器试验,惊动了什么东西,爆炸了好多次。引起了国家的注意。调查了很久之后,国家就下命令,把这个工厂全部搬迁。”
“啊,还有这事!”我看着四周,看见这个荒凉的环境,水泥路面,工厂的厂房,职工的宿舍都存在,但是都透着凄凉。
“一个人都没有了吗?”我问司机,“应该会后留守的工人吧,就算是没有,附近的村民也会来的啊。”
“现在是下午。”司机说,“你如果决定下午前回县城,我就等着你。”
“不用了。”我摆摆手,“有人叫我过来的,他们一定有安排。”
我发现司机的脸色变了,瞳孔在放大,然后司机说:“那我告诉你吧,工厂七年前就搬了,空荡荡的,开始的时候的确有附近的村民过来,但是他们后来都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