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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过去几个月来一直影响我们之间关系的那个人已经不存在了。即便如此,我还是在巴巴拉对我的爱中感觉到了一丝绝望和悲伤,我们之间还有一段需要跨越的距离。在那些甜蜜的下午,我会躺在床上,巴巴拉在我身边小睡,在吵闹喧哗的市中心生活多年后,这种城郊午后的宁静显得格外令人放松、令人陶醉,而身边的妻子也让我觉得她是一个谜。
在我对卡洛琳最疯狂的时候,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巴巴拉。我和巴巴拉之间的婚姻生活有时会显得乏味而无聊,但我们的家庭生活却从来不会如此。我们都对奈特全心全意地奉献着一切。在我从小长大的过程中,就知道别人家和我们家不太一样。别人一家人会在晚餐的桌上聊天,会全家人一起去看电影,逛公园,在开阔的草坪上玩球。他们有着共同的生活,我羡慕他们。所以,我小时候最大的希望就是我们家能够像一个家,但这个愿望并没有实现,而这种伤痛也从来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愈合。
但如果说奈特是我们夫妻之间唯一的纽带也过于夸张、过于悲观了,事实并非如此。我的妻子巴巴拉是个漂亮的女人,可以说很迷人。她很在意自己的外表,也一直精心打扮、细心保养。她的胸部还很挺拔,尽管生了孩子,腰身还纤细得像个小姑娘,她五官精致,身材不胖不瘦,匀称得恰到好处。她当然也能找到情人,但她没有去找。她还是个很能干的女人,她父亲去世后,给她留下了十万美元的遗产,所以,她一直没有离开我也并不是贪图我的钱财。有时候,我们在激烈争吵的时候,她也会伤心地说,除了奈特,我是她唯一的男人,是她唯一爱过的人,想来应该是真的,不过这对她来说,是好是坏我就不知道了。
现在,我们的关系开始缓和,巴巴拉开始对我倾注全部的爱和关怀。我成了她了解外界的窗口,告诉她在尼尔林发生的各种各样的事情。我的案子进入审判阶段后,我到家时经常已经是晚上十一点,甚至十二点多了,但她还是会穿着睡衣等我,帮我热饭菜。我们坐在一起吃东西时,她兴致勃勃地听我说这一天都发生了什么,就像以前坐在收音机前听广播的小孩子。我嘴里嚼着东西,夹着碗碟碰撞的叮当声,跟她描述着各色各样的证人、警察和律师,她会笑着、感叹着。也许只有通过我,她才能了解外面这样的世界吧。
我呢?我又是怎样的呢?当然,我也看重夫妻之间的忠诚与奉献、宽容与关怀,她对我倾注的无私的爱抚慰了我受伤的心灵。如果说我从来没有讨厌过她,那也不是事实。我父亲是个脾气暴躁的人,我从小就饱受辱骂,而巴巴拉阴沉悲观的性格有时候真的让我无法招架。在她冷嘲热讽、恶言恶语的时候,我真有恨不得掐死她的冲动。渐渐地,我学会了在这样的时候装得冷淡,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装出来的冷淡变成了真正的冷漠。我们之间总是发生矛盾,这时,两个人就好像陷入了一场拉锯战,双方在不断退让中达到了平衡。
不过,那样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了,甚至都已经快被我们忘记了,我们都在期望中等待着。到底是什么支撑了我?应该就是希望吧!在那些慵懒的午后,我似乎快要抓住了它们,我内心充满了对巴巴拉的感激,我们之间也有过激情爆发的时刻,有过开心的经历,和她在一起,我也享受到了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我们刚开始在一起的那几年,大家都充满了激情和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神秘感。我会经常陷入对她的渴求之中,思来想去。我就像科幻小说里被留在地球上的某个外星小人,伸出触角晃来晃去地走着,恳求着飞船上的同类,让我进去吧!让我进去吧!
当我还在法学院读书,巴巴拉在大学开始教书的时候,我们住在一套破旧的两室公寓里,房间不仅年久失修,而且还害虫肆虐。冬天,暖气管里会突然喷出滚烫的热水,水槽下面的柜子全是老鼠和蟑螂的地盘,如果它不是学生公寓,大概早就会被贴上贫民窟的标签了。我们的房东是两个希腊人,两口子一个比一个体弱多病。他们住在院子对面的楼上,无论春夏秋冬,都能听到丈夫剧烈的咳嗽声,而妻子患的则是严重的关节炎和心脏衰竭。每个月我去交房租时,都会觉得害怕,因为只要他们的房门一打开,我就能闻到一种衰败的气味,那么浓,像是正在腐烂的蔬菜。但当时,我们只住得起那样的房子。巴巴拉刚开始教书,薪水不高,我还要支付学费,我们的收入水平基本上接近于政府规定的贫困线。
我们当时经常开玩笑,我们没钱出去玩,唯一的娱乐活动只能在床上。不过这个笑话更像是为了解释我们之间的尴尬,因为我们都知道,实际的情况是,我们都很喜欢这种床上运动。那真是充满激情的年代,每周末都是我最期待的时候,我们形成了一套属于自己的周末节目:一起吃晚餐,喝瓶红酒,然后便开始长时间甜蜜又缠绵的性爱。我们可以从公寓里的任何地方开始,边脱衣服,边往卧室去。有时候,我们会持续一个多小时,我全身又酸又痛,巴巴拉也会挺着高耸的胸部,我们翻来覆去,缠绵不尽。有一天晚上,我领着巴巴拉朝卧室走去时,突然看到卧室的百叶窗居然是拉开的,窗户对面是那对老头老太,正朝我们这边看。他们的表情是那么震惊,又是那么无辜,现在回想起来,我觉得他们就像是受了惊吓的小动物。对了,就像是小白兔,瞪圆了眼睛,满脸的疑惑。我知道他们并不是故意偷窥,但我还是觉得无地自容。那一刻,我呆呆地站在那里,巴巴拉手里握着我勃起的阴茎,上面还涂满了杏仁油。我知道巴巴拉也看见他们了,因为当我赶紧去拉窗帘时,她阻止了我。她握着我的手,然后又握住我的阴茎。“别看他们。”她说,“别看他们就行了。”她喃喃道,她甜蜜又温暖的呼吸吹在我的脸上,“他们就会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