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2/7页)

“我们不要钱!”

“我很高兴知道这一点。‘我们’指的是谁?”

“我想你说过你明白。”

“我说过我们知道足以暴露在苏黎世的一个名叫康尼希的人,还有在巴黎这里的达马克。如果我们决定这样做,它会造成很大的困难。对吗?”

“钱财,困难?这些不是争执的问题。你们愚蠢之极,你们所有的人!我要再说一遍,离开巴黎,别管这件事,它不再与你有关。”

“我们不认为它与你们有关。坦率地说,我们认为你们不能胜任。”

“不能胜任?”拉维尔重复说,好象不相信她所听到的话。

“正是。”

“你有没有想到你在说些什么?你在谈论谁?”

“那没有关系。除非你放弃,我的劝告是我们明枪明箭地干。假袭击——当然无法追踪到我们身上。暴露苏黎世、瓦洛阿,把秘密警察、国际刑警组织……所有的人和机构统统叫来组织一次搜捕——大规模的搜捕。”

“你疯了,而且是个蠢货。”

“一点也不。我们有身居要职的好友,我们会首先得到情报,我们会拿准时间、地点去守候他、捉住他。”

“你们抓不住他,他会再一次消失!你不明白这一点?他在巴黎,一群他不可能认识的人正在搜寻他。他也许逃脱过一次、两次,但不可能三次!他已经落入圈套。我们用计诱捕了他!”

“我们不要你们去诱捕他。那不符合我们的利益。”差不多是时候了,伯恩心想。差不多,但还不完全,必须等她的恐惧达到与恼怒相同程度。必须引她透露真情,“这是我们的最后通牒。并且要你负责传送——不然你就要与康尼希和达马克同样下场。取消你们今晚的搜捕。如果你不照办,我们明天早晨第一件事就是行动,我们将开始大宣传。古典公司是圣奥诺雷大街上最受欢迎的商店,可它不是正经人开的。”

那粉饰过的脸说:“谅你也不敢!你敢?你这话是冲着谁说的?!”

他停了片刻,然后说:“一伙对你们的卡洛斯不太在乎的人。”

拉维尔僵住了,双目圆睁,把绷紧的皮肤扩展成有瘢痕的组织:“你知道,”她低声说,“那你认为你能够反对他?你以为你是卡洛斯的对手?”

“一句话,是的。”

“你神经不正常,你可别给卡洛斯下最后通牒。”

“已经这么做了。”

“那你就得死。你只要对任何人一说出口,你就活不过那一天。到处都有他的人,他们会在马路上把你干掉。”

“他们也许会这样,如果他们知道该干掉谁,”贾森说,“你忘了。没有人知道。但是他们知道你是谁,还有康尼希和达马克。只要我们一暴露你,你就会被消灭掉。卡洛斯再也不能让你活下去,可是没有人认识我。”

“你忘了,先生。我认为你——”

“这我一点也不担心。要在损害已经造成而关于你的前途却未能作出决定之前找到我。时间不会太长了。”

“你疯了。你从不知什么地方冒了出来,象个狂人似的胡说八道。你不能这样干。”

“你是不是有意妥协?”

“可以考虑。”雅格琳说,“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你是否有权谈判?”

“我只能传信……可不能传送最后通牒。别人会传达给决定问题的人。”

“你的意思同我几分钟前说的一样:我们可以谈谈。”

“我们可以谈谈,先生,”拉维尔女士同意,目光为她的性命而挣扎。

“那让我们从显而易见的事开始。”

“哪件事?”

——现在,真相。

“伯恩对卡洛斯来说意味着什么?为什么他要他的命?”

“伯恩是什么——”妇人停下来、恶毒和恐惧被一种绝对的震惊所取代,“你能问这个问题?”

“我要再问一遍,”贾森说听得见自己胸膛里心在怦怦跳,“伯恩对卡洛斯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是该隐!你知道得同我们一样清楚。他是你的失误、你的选择!你挑错了人!”

——该隐。他听到的名字的回音爆发成震耳欲聋的雷声,随着每一次雷声,疼痛震撼着他。霹雳一个接一个,烧灼着他的头部。他的精神和肉体在这个名字的猛攻下畏缩。该隐、该隐、薄雾又出现了,昏暗、大风、爆炸。

阿尔伐,布拉沃,该隐,德尔塔,回音,狐步舞……该隐,德尔塔……该隐,德尔塔……该隐。

——该隐代表查理。

——德尔塔代表该隐。

“怎么回事?你哪里不舒服?”

“没事。”伯恩将右手滑到左腕,紧握住它,他的手指紧紧掐着手上的肌肉,他甚至感到表皮都快要爆裂了。他必须想些办法,必须停止颤抖,减低声音,击退疼痛。他必须使头脑清醒下来,事实真相的眼睛正在盯着他,他不能避开它。他在那里,他到家了,而寒冷使他颤抖,“说下去,”他说,想控制自己的声音,结果成了耳语。他把握不住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