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邓恩 事发之后八日(第2/4页)
“嗯,好吧,我很明显是你们的首要犯罪嫌疑人,波尼,我得自己想办法帮自己。”
“那等他来了我们聚一聚,行吗?仔仔细细地谈一谈。”
“那还用说吗……我们也是这样计划的。”
“一个有计划的男人,我很期待。”波尼站起身迈开了步子,边走边回头喊道,“多说一句,金缕梅治荨麻疹有特效。”
一小时后门铃响了,坦纳•博尔特身穿一套淡蓝色西装站在门口,不知道为什么,我隐约感觉他的这身穿戴是前往南部各州时才用的行头。他放眼在四下里打量了一圈,瞥了瞥停在车道上的汽车,又审视着一栋栋房屋,种种举动让我不禁想起了艾略特夫妇:他们都属于随时随地在审视和分析的那种人,他们的大脑似乎永不停歇。
“告诉我柴棚在哪儿。”我还没有来得及跟坦纳打招呼,他抢先开口说道,“指给我看柴棚的位置,不许跟着我过去,也不许再靠近那间柴棚,之后把一切都告诉我。”
我们三人围着餐桌坐了下来——我、坦纳,再加上刚刚睡醒的玛戈,玛戈正在喝今早头一杯咖啡。我把艾米的全部指示一股脑儿摊在了桌上,看上去活像是在解读一堆塔罗牌,可惜技巧不太像样。
坦纳朝我俯过身,脖子显得很僵,“好了,尼克,把你的理由全摆出来,”坦纳说,“你太太是如何精心策划了整件事,你来说说看!”他边说边用食指戳着餐桌。
我深吸了一口气,理了理思路:一直以来,我的口头功夫都赶不上笔下文章。“在开始讲正事之前,“你们首先要了解艾米身上有关键的一点:我说,她这个人聪明绝顶,脑子转得非常快,简直算得上心有七窍。她活像一场看不见尽头的考古挖掘,你以为自己已经抵达了最深层,可是一锄挖下去以后,却发现下面还有一层全新的天地,里面布满了迷宫般的坑道和无底洞。”
“好吧,”坦纳说道,“这么说……”
“其次,你们要了解艾米是个自命公正的人,她永远不会犯错,而且她喜欢教训别人,用自己的手施行惩罚。”
“那好,知道了,接下来呢……”
“让我先给你们讲个很简短的故事。大约三年前,我和艾米曾经开车去马萨诸塞州,路上堵得一塌糊涂,有一辆卡车想要挤到艾米的前面……艾米死活不肯让他超车,结果卡车司机加速抢了她的道,倒没有造成任何危险,不过有片刻十分骇人。你们知道卡车尾部贴着些供人反馈的标记吧,上面写着‘我的驾驶是否合您心意’,艾米让我打电话给运输公司,对那个车牌号告了一状,我以为这样就完事了,谁知道两个月后……整整两个月后……有一天我走进卧室,艾米正在通电话,嘴里说的正是那辆卡车的车牌号,当时她活生生地编出了一个故事:她开车载着自己两岁的孩子,而卡车司机几乎把她挤出了公路。艾米告诉我,这已经是她打的第四个电话了,她甚至研究过该运输公司的路线,因此才能挑对高速公路,以便声称自己差点儿出了交通事故,免得谎话穿帮。艾米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为此她觉得非常自豪,她就要那卡车司机丢掉工作。”
“天哪,尼克。”玛戈喃喃自语。
“这个故事非常……引人深思,尼克。”坦纳说。
“这不过是个例子。”
“那好,现在帮我把一切梳理一下吧。”坦纳说,“艾米发现你在瞒着她出轨,所以演了一场假死的戏,把所谓的‘犯罪现场’故意布置得有点儿蹊跷,好让人们起疑心,然后还用信用卡、人寿保险和你的安乐窝把你彻底套了进去……”
“她还故意在失踪前一晚和我吵架,争吵的时候还专门站在一扇开着的窗户旁,好让邻居听到我们在吵架。”
“那你们为什么吵?”
“她说我是个自私的浑蛋,基本上和我们以前吵的内容没有什么两样,但我们的邻居没有听到艾米后来道了歉……因为艾米不希望让她听到道歉的话,我记得当时我非常吃惊,因为那是艾米和我有史以来和解最快的一次。第二天早上,她还因为昨晚大声哭喊给我做可丽饼赔罪呢。”
说到这里,我仿佛又一次望见她站在炉灶旁,正舔着大拇指上的糖粉,嘴里哼着歌,而我想象着自己走到她身旁,伸手晃着她,直到……
“好,那寻宝游戏呢?那又如何解释?”坦纳说。
每条指示都展开摊在了桌子上,坦纳捡起了几条,又放手让它们飘然落下。
“这些不过是额外的花招,专门用来坑我。”我说,“相信我吧,我了解自己的太太,她知道自己必须玩一套寻宝游戏,不然看上去就很可疑,因此,她老老实实地玩了寻宝游戏,但提示可能有许多种解读,看看这第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