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第6/11页)

我又提出异议:“她不会这么傻,假如她把那颗人造钻石混到那些真钻石里面,再拿个真的去检验。她不是可以买一得一,而且避免麻烦吗?”

“她存心就想偷吧,根本不想掏腰包。她这样做,也说明她做人还是有良心的,所谓‘大盗亦有道’,她可能不想连累无辜。”

“但公司里不是有七个人也受她连累?”

“那是暂时的,因为她相信警方一定会搞个水落石出。她那些证明是靠不住的,一调查省主席,就会露出马脚。但她已远走高飞了。”

“那她这样做,不是太冒险了!”我父亲插嘴问。

张股长说:“一点也不危险呀,当她跟二少一起到检验室的路中,她就悄悄地把戒面转上来,那只白金戒指就变成了闪闪发光的白金钻石戒指了,以她那样高贵的派头,戴上二克拉的钻戒,有什么过份呢?除非事先知道其中的内幕,否则谁敢怀疑这个钻戒上面的钻石是你的?在这种情况下,谁敢抓她呢?我们注定要输的。像她这样的做法,可以说是万无一失、稳如泰山的,所以我甘拜下风!”

这个案件发生后不久,我父亲为了扩大业务,派我到香港去,专门负责进出口业务。

我到香港才二三个月,有一天,在国际旅游公司门口碰到了她,她刚从一辆最新型的小轿车里面出来,一看到我,便十分热情地向我打招呼。她的派头比以前更高了,美的威慑力量也更大了。我在她的面前,好像矮了半截,感到忸怩不安。但是她呢?却非常自然,热情如火,犹如对待久别重逢的好友。

她伸出皓白如雪的纤手,跟我紧紧握手,触其肌肤,但觉暖、绵、滑、腻,像一股特别温馨的电流通遍全身,热血沸腾,无比刺激呀!这样特殊的礼遇,我深感到受宠若惊。

当她知道我初到香港,人地不熟时,就主动邀请我到英京大酒家饮酒叙谈,这是我求之不得的,我欣然答应了。

我坐上她的小轿车,她靠我很紧,我的心不住地突突欢跳。她以逗人喜爱的姿态,用肘子微微碰我一下,侧着头消声问:“你的心又在跳?”

我强作镇定说:“没有啊。”但我的声音却不自觉地带点颤动。

出乎意料,她把她的手掌按在我的手上,发出一种娇俏的惊讶:“啊,冰冷的,你怕吗?

安心好了,我不会吃人的!”

我被迫无奈,只好直言相告:“不,你千万不要误会,我没有这个意思。说实话,你实在太美了,不愧是个东方标准的美人。也许是你美的威力,使我的血凝固了!”

“我不相信美有这样大的威力,只有怕,才会心跳手冷,这才符合生理的逻辑。我认为你心目中的美人,还要加个冕,叫做贼美人,你说我的推测对吗?”

我马上辩白:“凭良心说,我丝毫没有这种想法,如果我对你有一点不尊重的念头,让汽车立刻把我辗死。”

她着我那样认真,禁不住笑说:“唐先生,你也许忘记了你现在是坐在车子上,怎么会被车辗死了呢?你太滑稽了,简直是开我的玩笑!”

被她一提,我自己却感到茫然。突然“呀”的一声,车子停了。

在英京大酒家门口,下了车,她嘱咐司机暂时把车开走。

一进门,酒家上下人员对她都格外热情、尊敬,她好像进了自己的家。

二楼这个特别精致的餐间,陈设十分清雅,只有特殊的顾客,才能享受这样特殊的待遇。

刚坐定,女招待就送上菜单,她要我点菜,我要她点,互让了一阵,我才点了几味,她又加两味。女招待出去了,我也借故走到外面,赶上女招待,想预付菜金。但给女招待婉词拒绝了。

她说:“先生,也许你跟代小姐是初会吧,她是有名的阔小姐,经常在这里请客,从来不让客人付钱的。谁都知道她出手大方,她是我们这里的好主顾,我们不敢违背她的吩咐。”

女招待的几句话,推翻了我的想法,不能做东,我感到遗憾。

走进餐间,她似乎猜透了我的心思,笑说:“有钱无处花,感到不舒服,是吗?你刚到香港,我是东道主,替你接风洗尘,理所当然,你何必介意呢?坐下吧!”

我只好坐下来。

不久,酒菜端来了,名酒佳肴,都是珍品。不过,面对丽人,秀色可餐,我早已又饱又醉了!

席间,她问我来港经过,我如实相告。我当然不会提起当时钻石调换的事,怕她难堪。

万想不到,她自己倒是先开腔,而且态度十分自然,毫无难为情的感觉。

我只好把事后张股长的调查判断经过,非常尴尬地如实地告诉她。

她以手支颐,眯着眼,兴致勃勃地倾听着,好像在欣赏自己的杰作。听完后,她说:“那个股长的判断完全正确,本来他可算个合格的刑事警官,可惜他过不了一个关,所以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