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独自一人(第3/8页)
不愉快,诺玛此时坐在餐桌旁想到。她听着赫夫里兹大夫在卧室走来走去,又低头看看几乎没有碰过的晚饭。那天塔金顿走后,伊夫默默地凝视着她,但双眼充满憎恨和痛苦。他对她说:
我爸爸说,如果你不幸卷人了一场互相攻击、互泼脏水的事情里,重要的不是你泼出去了多少脏水而是别人给你泼了多少。
“曼德斯夫妇俩都来自人数众多的大家庭。伊夫有三个兄弟和三个姊妹。诺玛有四个姊妹和一个弟弟。有舅舅。侄子,外甥。
和表兄妹,还有父母和祖父母。
根据塔金顿的材料,伊夫的一个外甥。一个叫弗雷德·德瑞的年轻人在堪萨斯州自家后院里有一个小花园,里面种着大麻;
诺玛一个做承包商的舅舅在德克萨斯的生意已是风雨飘摇。负债累累,只要透露一点儿消息就可以使他彻底破产,而他还有一家七口要养活;伊夫的一个表姐(伊夫记得似乎见过她,但已经想不起她长得什么样子了),在她六年前工作过的银行里挪用过一小笔款子。银行发现后为避免不利的公众影响,没有对她提出起诉而是将她解雇了。她花两年时间还清了那笔钱,现在在明尼苏达州开着一间还不错的美容院。但起诉时限还未到期,她仍然可以因为六年前的那件事而被追究法律责任。联邦调查局手里有诺玛最小的一个弟弟唐的档案。唐在六十年代中期曾参加过一个恐怖组织,此组织曾计划炸毁道尔化学公司在费城的办公大楼。他们的证据还不足以对他提出起诉(而且唐本人曾经告诉诺玛,当他听说那些人要干的事后就退出了组织),但如果这档案的一份复印件寄到他现在的公司的话,他肯定会丢掉工作。
在那间通风不良的狭小病房里,塔金顿单调的声音不停他说着。他把最好的牌留在了最后。伊夫的曾祖父于1888年从波兰来到美国时,他们的姓是曼德罗斯基一他们是犹太人。伊夫的爷爷娶了个非犹大姑娘,并放弃了犹太教。到他爸爸时,他娶的是个信奉新教的姑娘。伊夫与他一样,娶的是信奉新教的诺玛。
这样家族里的犹太血液就更稀薄了。但在波兰,仍有许多的曼德罗斯基们,而波兰的统治者是共产党。只要中央情报局愿意,他们可以使这些伊夫素未谋面的亲戚们的生活变得极为艰难,因为在那里,犹大人是不受欢迎的。
塔金顿终于闭嘴了。他把档案放回公文包,重新把包放在两脚间。他容光焕发。得意洋洋地看着他们,好像一个刚刚成功完成背诵作业的好学生。
伊夫异常疲惫地靠在枕头上。他能够感到塔金顿在看着他,这他并不在乎。但诺玛疑问的目光也在急切地注视着他。
那些远在异国的远房亲戚?嗯?伊夫想道。这听起来像是者生常谈一样可笑,不过现在他笑不出来,他们和我隔了几服?四服’六服?八服?上帝。如果我们不答应这狗杂种的条件,而这些人把他们送到西伯利亚去,我该怎么办,寄张明信片说他们在那儿做苦工就因为我在黑斯廷斯·格兰让一个小姑娘和她的父亲搭了车?基督啊。
已年近八十的赫夫里兹大夫从卧室中慢慢走了出来,边走边用布满青筋的手将白发向后掠去。伊夫和诺玛转过头望着他,非常高兴自己从过去的回忆中跳了出来。
“她醒了。”赫夫里兹大夫说着耸了耸肩.你的小流浪者情况不太妙。她的胳膊上和背上都有一道已经感染的伤口,她说是为了躲避一头发怒的公猪而从带刺的铁丝网下面爬过时划伤的。”
赫夫里兹叹了口气坐在餐桌旁。他掏出一鱼骆驼烟,抽出一支点上。他已经抽了一辈子的烟,而且乐此不疲。
“想吃点什么吗,卡尔?”诺玛问。
赫夫里兹看看他们面前的盘子。“不了一不过看样子就是我打算吃点,你也不用再做什么菜了。”他干巴巴他说道。
“她要在床上躺很长时间吗?”伊夫问。
“应该带着她去臭尔巴尼。”赫夫里兹说。他从桌上的一个盘子里抓了几粒橄榄。“由于伤口感染,她发烧到一百零一度,需要观察。我会给你留一些盘尼西林和抗菌油膏。她营养不良,严重脱水,主要需要食物和休息。”他把一粒橄榄放进嘴里。··诺玛,你给她喝鸡汤做对了吃其它东西她都会吐出来的。明天只给她汤喝。牛肉汤,鸡汤。大量的水,当然还有大量的杜松子酒,这是最好的饮料。”说到这儿,他笑了;把另一粒橄榄丢进嘴里。“你们知道,我应该将此事通知警方。”
“不。”伊夫和诺玛异口同声地说道。赫夫里兹大夫又笑了,这使他们奇怪地交换了一下眼色。
“她有麻烦,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