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第43/44页)
“噢,那你觉得还能怎样?”厄休拉哈哈大笑,仿佛这个问题很幼稚,“我太了解西娅拉·波特了。她参加的那场慈善时装秀,组织和策划我都有份儿。她简直就是个没脑子的荡妇!”
咖啡和斯特莱克的太妃布丁到了。
“很抱歉,约翰,不过,卢拉选朋友的品位真不怎么样。”唐姿啜了口浓咖啡,说道,“先是西娅拉,接着又是布莱妮·雷德福。严格说来,她连朋友都算不上。至少,我不会相信她。”
“谁是布莱妮?”斯特莱克记得她是谁,仍旧假惺惺地问道。
“化妆师。要价高得要死,不过就是个该死的婊子。”厄休拉说,“我请过她一次——戈尔巴乔夫基金会舞会。后来,她居然跟每个人说——”
厄休拉猛地停住,放下酒杯,端起咖啡。虽然知道这事跟正题完全无关,斯特莱克还是非常想知道布莱妮到底跟众人都说了什么。他正准备开口,却被唐姿大声抢了先。
“噢,还有个可怕的女人,过去卢拉也常带她到公寓来。记得么,约翰?”
她又关注起布里斯托来,不过,后者一脸茫然。
“就是那个可怕的女人啊。那个黑人,卢拉经常带回来的?应该是个无业游民吧。我的意思是说……她身上的气味就跟个流浪汉似的。她在电梯里的时候……你真的能闻到!卢拉还把她带到游泳池去了。我以为黑人都不会游泳呢!”
布里斯托飞快地眨着眼,脸涨得通红。
“天知道卢拉干吗跟她在一起,”唐姿说,“噢,约翰,你一定还记得那女人又肥又脏吧?而且,看起来还有点不正常。”
“我不……”布里斯托咕哝道。
“你们在说罗谢尔么?”斯特莱克问。
“哦,没错,她应该就叫这名儿。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来参加葬礼了。”唐姿说,“我注意到她了,就坐在后面。”
“我说的话你能记住,对么?”她用尽全力,一双黑眼睛死死盯着斯特莱克,“我跟你说的这些话,都不能记录下来。我的意思就是,别让弗雷迪知道我跟你说了什么,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可不想再那样跟媒体来上一场。结账,谢谢!”她冲服务生叫道。
之后,她一言不发地结了账,什么话也没跟布里斯托说。
两姐妹将光滑的棕发甩到肩后,穿上昂贵的外套。她们正准备离开时,饭店的门开了。一个又高又瘦、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进来。四下环顾一周后,他径直走向他们那桌。这个男人六十岁左右,仪表堂堂,衣着不凡,一双淡蓝色的眼睛还透着几分寒意。他步履坚定,走得很快。
“真巧啊。”他站在两位女士的座位间,很自然地说道。另外三人都没看到他进来,而看见他的斯特莱克则又震惊、又生气。唐姿和正从包里掏太阳镜的厄休拉一下子都愣住了。
唐姿最先回过神来。
“西普里安,”说着,她把脸凑过去,让他亲了一下,“是啊,真巧!”
“厄休拉,亲爱的,你不是去逛商场了吗?”他照例亲了唐姿的脸颊,眼睛却一直瞅着妻子。
“我们进来吃顿午饭,西普。”厄休拉说,但却红了脸。斯特莱克感觉到空气中有种令人不快的气息,说不清又道不明。
这个有些年纪的男人慎重地瞥了斯特莱克一眼,最后,目光落在布里斯托身上。
“唐姿,你的离婚案是托尼在负责吧?”他问。
“嗯,”唐姿说,“但西普,这不是工作餐。就是朋友随便聚聚。”
他冷冷一笑。
“那么,亲爱的,我陪你们出去吧。”他说。
他们匆匆地跟布里斯托道别,没理会斯特莱克。然后,两姐妹便在厄休拉丈夫的陪同下走出餐厅。门在三人身后“啪”地关上后,斯特莱克问布里斯托:
“这是怎么回事?”
“那是西普里安。”布里斯托说。他笨手笨脚地摸索着信用卡和账单时,似乎显得很不安。“西普里安·梅——厄休拉的老公。公司的资深合伙人。他不会喜欢唐姿跟你谈话的。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或许,是从艾莉森那儿套出来的吧。”
“他为什么不喜欢唐姿跟我谈话?”
“唐姿是他大姨子,”布里斯托边穿外套边说,“他可不希望再看到唐姿丢人现眼。我说服唐姿来见你,估计又要结结实实地挨上一顿训了。西普里安大概已经在给我舅舅打电话了,肯定在说我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