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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辆帕卡德大轿车(5)停在我旁边。我探出头去,瞧了一眼那车的牌照。我哪一天可以学会不多管闲事呢。我把脑袋伸出车窗时,见到那高个女人正朝这边望过来。

这时特里穿过尘土飞扬的碎石路走了过来。

“都办好了,”他说,“我要就此说再见了。”

他伸出手来,我握了握。他看上去不错,只是显得疲倦,非常疲倦。

我把猪皮手提箱从奥兹里拎出来,放在碎石地上。他有些愠怒地瞪着那东西。

“我告诉过你我不想要它。”他粗鲁地说。

“里面有一品脱好酒,特里,还有些睡衣之类的,都是不值钱的东西。如果你不需要,寄存在哪里,或者扔掉。”

“我有我的道理。”他语气生硬。

“我也有我的道理。”

他突然微笑起来。他接过手提箱,空着的那只手用力捏了捏我的手臂。“好啦,老兄。听你的。记住,万一情况变得糟糕,你看着办好了。你什么也不欠我。我们一块儿喝过几回酒,有些交情,关于自己,我唠叨得太多了。我在你的咖啡罐里留了五张百元钞票。请别生我的气。”

“但愿你没留。”

“我的钱连一半都花不完。”

“祝你好运,特里。”

两个美国人走上扶梯,进了机舱。一个黑宽脸的矮胖子从办公楼里走出来,招招手又指了指。

“上去吧,”我说,“我知道你没杀她。这就是我会来这里的原因。”

他停住了,身体僵了一下,慢慢转过身,回头望着我。

“对不起,”他平静地说,“但是你错了。我现在放慢脚步上飞机。你有足够的时间拦下我。”

他一步一步地走着,而我则望着他。站在办公楼门口的那人等在那里,并未显得多么不耐烦,墨西哥人很少有这份耐心。他伸出手拍拍猪皮手提箱,朝特里咧嘴一笑,接着让到一边,让特里进门。过了一会儿,特里从海关另一侧的门里走了出来。他走得依然很慢,经过碎石地,走向登机扶梯。他停下脚步,注视着我这边。他没示意也没招手。我也没有。然后他踏上扶梯进了机舱。扶梯被挪走了。

我钻进奥兹,发动引擎、倒车、掉头,从停车场当中开过。这时,那个高个女人和矮个男人还站在停机坪上。女人掏出手帕扬了扬。飞机开始移动,向机场边缘滑去,尘土飞扬。飞机在机场边缘转了个弯;马达在一阵轰鸣声中旋转起来,飞机开始慢慢加速。

飞机腾空而起,带起漫天尘土。我望着它缓缓升入起风的空中,消失在东南方蔚蓝的天际。

然后我就离开了。边境关卡那儿没人看我一眼,好像我的脸如表盘上的指针,平常得不值一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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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二者均为美国枪械制造公司的名字。

(2) 此处是指哈金斯-杨牌咖啡,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在美国广受欢迎。

(3) 在美国较为流行的一种威士忌品牌。

(4) DC-3以及后面提到的康尼(Connie)均为飞机型号。DC-3是一种小型飞机,因其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表现被认为是航空史上最具代表性的运输机之一。康尼曾经被用作艾森豪威尔总统的专机。

(5) 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著名的豪华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