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补玄装情动青衫女,析旧志覆射缟衣人(第3/9页)
“没错!我以前从没听说过什么‘东方惨案’,不知道哥哥为什么对这件事感兴趣,所以就来图书馆查一查,看看‘东方惨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线索交叠到了一起!李枯禅、《宝相选鉴》、柳寒江、东方惨案,这其间一定存在着某种复杂而又密切的联系!调查东方惨案,借阅《宝相选鉴》,神秘失踪……柳寒江去了哪里?他究竟知道些什么?他在这一系列事件中又起着怎样的作用?不管怎样,柳寒江的日记中,一定有许多突破性的线索!
“柳迪,你哥哥的日记带来了吗?”
“没有,我怕弄丢了,所以放在家里,”柳迪拍了拍脑袋,“不过要是知道能遇到你,一定会带来的!”
“能借我看看吗?我希望能找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好啊!”柳迪爽快地说,“我家离这不远,要不,你跟我过去拿,顺便坐坐?”
“荣幸之至!”郑涵笑道。
郑涵拿着那本厚厚的笔记,和柳迪并肩走在柏油马路上,天气有些冷,但阳光很好。
金黄色的梧桐叶子已经有些凋落了,梧桐的枝桠之间,漏下点点阳光,抬起头,可以看到蓝得通透的天空。
“好美呀!”柳迪感叹。
“是很美,没想到上海这么美!”
柳迪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如果我哥哥还在,那该有多好!”
“一定会找到他的!”郑涵握紧拳头,做了个战斗的姿式,“一定,一定,成功,成功!”他的怪样子惹得柳迪忍不住大笑,两人不觉一起大笑起来,响彻云天。
柳迪的家果然很近,大概走了十五分钟就到了。
一个上海最寻常不过的里弄。
窄得仅容两人并行,头上横七竖八的竹竿,上面挂满了五颜六色的“万国旗”,地上坑坑洼洼地满是积水。
狭小简陋的“石库门”,门楣上镌着四个大字:“天命有德”。
进门是一个窄小的天井,由于朝向不算好,只有斜斜的一角可以照到阳光,种了几株花叶稀疏的夹竹桃,一旁放了个小风炉。
柳迪家是窄窄的二层红砖小楼,年久失修,已经很破旧了。
“老房子了,又小又破,”柳迪有些难为情地说,“让你见笑了!”
“螺狮壳里还能做道场呢,”郑涵不以为然地说,“室雅何须大?”
郑涵眉宇英挺,气度朗阔,说起话来,自是一股“莫欺少年穷”与“粪土万户侯”的潇洒与磊落。
柳迪侧过脸却去瞟了他一眼,忍不住一笑,“你还挺会说话的!”两人走到小楼的东侧,有一个木质的扶梯,直通向二楼,楼梯尽头有一扇小门,一看就是后改造的。
柳迪一边从随身的小坤包里掏钥匙,一边向上走,“我们小的时候,家境还算殷实,可后来爸爸走了,家里就没了来源,还好舅舅对我们很好,总算衣食无忧。
可后来我和哥哥都要上学,舅舅也很吃力,只好把下面一层买掉了。”
“哇,这样的二层小楼,在上海一定价值不菲吧,”郑涵边走边笑着说,“你原来是个大家闺秀,难怪我觉得你和普通的女孩子不太一样!”
这简直是恭维女孩的金句,毕竟每个女孩都觉得自己与众不同。
“行了行了,”听他这么说,柳迪似乎有点不好意思,“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一定是觉得我怪怪的。”
正说着,柳迪已经打开了门,光线很暗,柳迪忙拉开了电灯。
进门是一个小小的方厅,两张黑色的皮沙发,中间夹着一个暗红陈旧的木茶几。
对门是一个木柜,上面却没有供神。
沙发的对面是一张吃饭的木桌,也是斑驳陆离,油漆掉了一半,不过还算整洁。
“又脏又乱,让你见笑了,”柳迪有些歉疚地说,“家里先前也有一些东西,这么多年,当的当,卖的卖。”
“这还脏还乱?”郑涵不以为然地说,“你去我们农村老家看看,就不会这么说了。
就算我们在厨房里吃饭的时候,我们家里的鸡呀,鸭呀,猫呀,狗啊的,都在我们身边走来走去,我现在回去,只怕都呆不惯了。”
“真的?”柳迪瞪大了眼睛,“你们家里养了那么多小动物?”
“当然,”郑涵一本正经地说,“我四岁的时候,就会给兔子割草了。”
“真好玩,”柳迪一脸向往地说,“我们最喜欢小动物了,可是一直没有机会养。”
“没你想得那么浪漫,小姐,”郑涵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又脏又臭,还要割草!”
“对了,给你看毛毛!”柳迪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拽了拽郑涵的衣角。
“毛毛是什么?”郑涵不觉有些好奇,跟着柳迪走上阳台。
毛毛原来是一株含羞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