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醉江月旧员伤往事,念奴娇孤女惭沷茶(第7/8页)
桑卫兰笑道:“好好好,我就是个箭把子,有气都往我身上撒!”一面说,一面又给她涂了一层厚厚的药膏。
夏谙慈皱眉道:“你倒是轻点!粗手笨脚的!你这是磨刀呢?会做点事不会?”
桑卫兰一边笑,一边摇着头叹气。
余妈在一旁咕嘟着嘴,“桑老板,你们也别嫌我这老婆子多嘴:这才见第一面就给烫着了,这是那小姑娘和夏老板八字不合,命犯刑克呢!要么就是上辈子欠下的,这辈子来讨呢!这姑娘可留不得,早晚要出大事!”
桑卫兰不语,夏谙慈反而被她说笑了,“都什么时代了,还说这种老皇历。
我才不信这些!”
桑卫兰笑道:“余妈去打点水来!”
余妈见夏谙慈不听,沉着脸去了。
桑卫兰掩上门,低头看她伤势,“还疼吗?会不会起泡?”
药力多少发挥了些作用。
“好些了,其实也没那么疼……到底不是滚开的水,”夏谙慈皱了皱眉,话题一转,“那个柳迪,怎么看着怪怪的?”
“哪里怪了?”桑卫兰笑道,“你是看人家年轻漂亮,心里忌妒吧?”
他似乎也说出了一点症结,夏谙慈白了他一眼,忍不住回头去照镜子。
桑卫兰想起柳迪,忍不住想笑。
年轻漂亮的姑娘,笨手拙脚的,反而显得可爱起来。
是有男人喜欢这一种的,郑涵不就是这样?
“你知道吗?她不仅是柳寒江的妹妹那么简单,他们的父亲,是四君子之一的柳忆眉!”
“哦?”夏谙慈一惊,“我怎么听说,柳忆眉终生未婚,什么时候出来个女儿?还有个儿子?倒是周拂尘有一儿一女,竟然还出了那种事!”
桑卫兰看着她笑,“看来,你还挺清楚的。”
“这两天闲着没事,把以前的书报翻出来看看,没准就翻出点什么事来!”夏谙慈冷笑。
“哦?”桑卫兰不觉有些好奇,“你翻的什么,还在吗?”
“就在书房,南边窗角那个大架子上,就知道你要用,我让刘爷都带过来了。”
“哦,”桑卫兰看似漫不经心地问,“我记得你刚搬来时,也有些书画文物,好像有些年头了,都放哪里了?我想找找看,没有没些有用的东西。”
“怎么?”夏谙慈歪着头问,“想让我卷铺盖走人了?”
“我怎么舍得呀?”桑卫兰笑道,“再说了,要走,也是我走呀!”
桑卫兰走进书房,果然在靠南窗的书架上有几大叠厚厚的旧书报,几乎占了大半个架子。
仔细一看,都分门别类,“案宗卷”、“四君子卷”、“评论卷”、“证物卷”等凡此种种。
用小夹子细细夹好。
重要的地方,皆用朱笔勾划圈点好。
翻阅起来就省力多了。
桑卫兰不禁感叹夏谙慈心细,一连翻阅整理了这么多书报,难怪她的病一直不见起色。
桑卫兰正看着,听见外面有人走过来敲门,听声音就知道是郑涵,“进来吧!”
郑涵进来,随手关上门,“桑老板,今天的事,实在是抱歉!”
“这有什么?”桑卫兰顺手掩上书卷,笑道:“我正要和你说呢,你去劝劝柳姑娘,今天的事,不要放在心上。
就和自己家里一样,需要什么,就和余妈说一声。”
“已经不胜劳烦了!”郑涵笑着说,他轻轻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
“怎么?你有话要说?”
“我实在是捉摸不透柳寒江,”郑涵蹙眉,“他似乎一直离我们很近,却又在兜圈子,我们却连他的影子也摸不到。
但柳迪呢,又一无所知,我看她不像在装假。”
“她真的是柳忆眉的女儿?”桑卫兰翻过一页纸,沉吟地问。
“你怀疑她?”
“不,只是问问,”桑卫兰摇了摇头,“我看过一些资料,都说四君子中只有周拂尘结过婚,而柳忆眉终生未婚……难道是非婚生子?”
“她有撒谎的必要吗?”郑涵也有些疑惑起来,“她和我聊过一些柳忆眉的生平习性,说得也合得上来,柳忆眉已经死了,他又隐居多年,不和别人来往,这种事,还真的很难对证。”
桑卫兰微微一笑,“放着现成的菩萨不找?倒去求和尚?”
“什么菩萨和尚?”郑涵到底聪明,恍悟道,“哦,你是说若希儿!可是她这么多年也没吐露半点消息,又怎么会告诉我?除非,我能找到柳寒江!”
“现在谁也找不到柳寒江。”桑卫兰笑道,“可是,你却找到了他的妹妹。
柳迪在你这儿,还怕没有柳寒江的消息?若希儿不会不考虑这一点的。”
“我何曾没有想过这一点?”郑涵说,“可毕竟若希儿找的是柳寒江,而不是他的妹妹。
她找了柳寒江这么多年,费尽心机,不是那么好糊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