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肝肠断临窗哀素女,孤童泪假凤换虚凰(第2/10页)

他们人手一张报纸,有的是几人争看一张报纸,边上的小矮子跳着脚,够着头。

这是一场集体的狂欢,满足了大众的猎奇心理和窥私欲。

卖报纸的半大小子像是上足了发条,或是刚充足了电,买力地跑着,喊着,推销手中的报纸,不知疲倦。

桑卫兰知道那上面最重要的两条新闻是什么:

若希儿情场失意“钱场”胜,获继东方家族大半财产

东方楚痛失爱婿,誓将案情调查到底

路上不断有行人穿行,桑卫兰有些不耐烦地按着喇叭,有人认出了他的车,不住地指指点点,桑卫兰猛地按了一声车笛,那些人吓了一大跳,他乘机开着车扬长而去。

“册那①!装什么装?有钱了不起呀?”后面传来骂声。

桑卫兰回到家中,还未坐定,郑涵径直走到他面前,他面色沉重,一脸自责的表情。

“对不起!”他弯下腰,鞠了一个大躬,“桑老板,我给你惹麻烦了!”

“对不起?”桑卫兰劈手给了他一个大耳光,“你是来整我的?”

郑涵一个趔趄,倒在沙发上。

他觉得自己的头像一个被摇在顽童手中的葫芦,木而空,不知有什么在里沙沙作响。

他半晌才直起身,“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可能的话,我会用自己的两条腿去换回夏老板和小芮。

至于夏家,等事情一完,我会去和他们说明情况的,一切后果由我负责!”郑涵低着头,恳切地说,“如果你还想打,就用力打我吧!这样,你心里或许会好受一点儿!”

桑卫兰没理会郑涵的话,他坐在沙发上,调整自己的呼吸,努力想使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他想起了刘则举的话……他们之间毕竟没有什么根本性的矛盾,而他们的敌人却是一致的。

眼下二刘兄弟一囚一伤,正是用人之际,郑涵应该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你去帮我做两件事!”桑卫兰的眼睛并没有看郑涵,他在掂量这两件事的分量。

郑涵带着“将功折罪”的心情,欣然领命,“好!无论你让我做什么。”

“没那么复杂,”桑卫兰轻轻地笑了笑,“第一,放出话去,夏谙慈和一名桑庐的大姐②昨夜被人所伤,目前死伤不明,住在圣保罗医院。”昨天夜里,小芮确实是被到往圣保罗医院。

“啊?”郑涵震惊地望着他,夏谙慈在“谙园”被人打伤,传出去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桑卫兰为何要自曝其丑呢?

桑卫兰并未理会,“要办得巧妙一点,线人暴料,不要让人觉得是故意的,明白吗?”

郑涵的脸上一阵作烧。

他是个刚强的人,这句话,真比打他还难受。

“好,我知道了,”他平静地问,“还有呢?”

“你去给杜云铮打个电话,说我有很重要的的消息,关于东方惨案的,我现在行动不便,叫他来找我。

不要打电话,会有人窃听!”

“东方惨案”四个字,令郑涵心中一颤。

不过他抑制住自己,没有再问下去,而是转身下了楼。

二十分钟后,郑涵走了上来。

“信号不太好,不过还是打过去了,杜云笙现在很忙,好像他正要赶去夏家……”郑涵垂下眼帘,他长长的睫毛在轻轻地跳跃,“他说一个半时辰之后会赶过来!”

桑卫兰面无表情,“‘他’,死了没有?”

郑涵知道“他”指的是谁,他的心即刻被一层阴翳所笼罩,揪得一阵阵地痛。

“没有,一直昏睡着,”郑涵不觉低下了头,“伤得很重,流了很多血。”

“他是怎么进来的?”

“不是进来……”郑涵嗫嚅着,“‘他’就是柳迪!”

“什么?”桑卫兰手中的杯子重重地摔到地上,他抬起头,怒视郑涵,“你觉得,我连男人和女人都分不清吗?”

“我知道这很难解释,不过她真的是柳迪!”郑涵低低地说。

桑卫兰带点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迅速站起身,走上了二楼。

昨天他将那人砸晕后,将他捆在柳迪的房间里,他和柳迪长得很像,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但他却是男版的柳迪,他有喉结,肌肉很结实,短发,鬓角的毛发很重……他怎么会是柳迪?依桑卫兰的推测,他一定是柳迪的哥哥,是柳迪乘人不备将他放了进来,也就是说柳迪是蓄谋已久的,那他们为什么要攻击夏谙慈呢?他们到底要达到什么目的?郑涵呢?他又是否知情?想到这里,他冷冷地打量了一眼紧随其后的郑涵。

郑涵觉察到了他眼中的疑惑,“桑老板,其实情况是这样的……”他递上了一直攥在手中的一张纸。

“不!你先别说!”桑卫兰果断地制止他,“余妈!”他高声喊。

余妈很快在楼下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