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肝肠断临窗哀素女,孤童泪假凤换虚凰(第5/10页)
所以我想,柳迪用柳寒江的人格来攻击夏老板,不是一时失去理智的疯狂举动,而是蓄谋已久的!”
郑涵停了下来,而桑卫兰转过身,冷冷地看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桑老板,我知道有时真相会让人很难接受,不过事实就是如此,我不能碍于情面或者其它的原因就抹杀真相,”他带着同情,又有些安慰的口吻说,“柳迪走近我,走进‘桑庐’都不是偶然的,当然她自己意识不到这一点,很可能是柳寒江的人格在潜意识中驱使她这样做的——她想复仇,想接近自己的仇人!”
“你以为她的仇人是谁?”桑卫兰忍不住打断他的话,“夏谙慈吗?”
“当然不是!”郑涵毫不示弱,“东方惨案的真凶是谁,你是知道的!”
桑卫兰冷笑,“那么,真凶是谁呢?”
“就是夏老板的父亲——夏疆!”
桑卫兰又气又恨,反而笑了,“就算夏疆是真凶,他不去找真凶复仇,反而找他的女儿,而且是和他反目成仇,最不受宠的女儿?”
“可能他太高估自己的实力了,”郑涵沉默半晌说,“或许,他是想将夏疆的所有亲人一个个铲除,这样,才能让他痛不欲生。
比直接杀了他更加痛苦!”
“你觉得你自己的推断很有道理是不是?”桑卫兰盯着他的眼睛问,“你错了!大错特错!东方惨案的真凶,并不是夏疆。”
郑涵毫不示弱地盯着他的眼睛,“桑老板,真相就是真相。”
“我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谁是真凶!”桑卫兰双手交叠在胸前,恼火,又带点轻蔑地望着他。
卧室里传来了一下轻微的咳声,两人都警惕地望过去。
床上躺着的那个人醒了。
桑卫兰越来越倾向于郑涵的判断,他看上去和柳迪长得一模一样,连左脸上的一颗痣也毫无二式,然而他的神态、面部的纹路乃至肌肉状态却完全像个男人,如果不是余妈检查过,桑卫兰真不敢相信“他”就是个女人。
她呆滞地望着天花板,久久地盯着。
半晌才眨了眨眼睛,眼神偏执、呆板、恶毒,像是一条热带食肉鱼,潜伏在水下盯着自己的食物,伺机出击。
“她死了吗?”她有着疯子独有的敏锐直觉,不用转头看,但她知道有人从门缝中窥视。
这是一个醇厚醉人的,带有磁性的男中音。
不用说,她现在所持的是第二种人格。
她现在依然是“他”——柳寒江。
“她死了吗?”他又问,眼神里全是偏执、仇恨与恶毒。
桑卫兰知道她问的是夏谙慈,想到“他”对夏谙慈所做的一切,桑卫兰恨“他”!恨得要死,恨不能把他的两条腿一一折断,用各种残酷的刑罚折磨他,再扔到江里“种荷花”。
不过他现在身受重伤,似乎只用一根小指就能把他碾死,让他这么轻易地死去,简直实在是太便宜了他!
“托福,”桑卫兰抑住怒火,故作平静,“她非但没死,恢复得也还不错!”
柳寒江居然仰天长笑,不过可能是牵动了伤口,他的笑被压抑在喉咙里,变成了窃笑,“呃呃呃呃……”
“我当然知道她没死,你以为我舍得让她死吗?”他看起来畅心快意,神采飞扬,“那一下,是我练了多少年的功夫,保证把骨头砸得粉碎,让她下半辈子再也站不起来了,想想看,她那么漂亮的姑娘,要是变成了跛子,岂不是比死了还难受?哈哈,呃呃呃……”
桑卫兰迅速地从多宝格中拿起一个花瓶,郑涵以为他要向柳寒江砸过去,忙要阻止他,不过桑卫兰只是放在手上掂了掂,“你是谁,柳寒江?”他脸上浮现出了一个笑容,冷酷恶毒,似柳寒江。
“没错!”柳寒江倨傲地说,挣扎着抬起上半身,半倚在床头。
“你妹妹长得也很漂亮,嗯?”桑卫兰眼中的笑容渐渐冷却,带了一丝寒意,他又掂了掂手中的花瓶。
柳寒江何等聪明,他听出了桑卫兰话中威胁的意味,恼火又充满仇恨地盯着他,桑卫兰亦冷笑着回望过去,眼神硬而冷——你对我所做的,我可以加倍偿还。
渐渐地,柳寒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开始软化下来,“其实,我在十五年前就已经死了,我只是一只鬼,依附在妹妹身上,每当月圆前后我就会出来,因为我就是在月圆之夜死的,我恨那个女人,我恨月亮!而我妹妹,她是无辜的……”他居然叹了口气。
“柳寒江!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你其实就是柳迪?”郑涵再也忍耐不住,“柳寒江和柳迪,你们是一个人的两个极端!你其实就是柳迪心中的阴暗面!你不要再自己骗自己了,看看你把自己作践成了什么样子?柳迪,现在还不算太糟糕,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赶快醒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