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 求全大体真凶赴死,珐琅宝瓶氤氲毒生(第14/16页)
“怎么会?怎么会?”东方楚喃喃自语,又连连摇头,“你怎么会知道柳寒江呢?难道,你们是一伙的?” “以前不是,但现在是了!” “原来你认识他?”东方楚惊问。
“刚刚认识,”桑卫兰叹气,“不过我宁可从没见过他!” “他到底是什么人?桑老板又是怎么找到他的?”东方楚自嘲地笑了笑,“说来惭愧,我追了他好几年,却连他的影子也未摸到!” “说来话长!”桑卫兰想起来,又愤怒,又懊恼,“真是冤孽啊!你犯下的过错,不但你,连你的女儿也要一起偿还!” “什么?偿还什么?”东方楚有些紧张起来,“你是说,悯悯她……” “没错!”
桑卫兰郑重地、缓缓地道,“柳寒江袭击了悯悯,就在昨夜晚上,她的腿……很可能会留下终身残疾!” 东方楚像是被雷电击中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 桑卫兰近乎残忍地微微一笑,“为什么?你知道柳寒江到底是谁吗?你好好想想,她姓柳……”
“姓柳……”东方楚触电似的一哆嗦,“难到,他是柳忆眉的儿子?” “你错了!”桑卫兰冷冷地望着他,“柳忆眉的亲生儿子另有其人!你别忘了,柳忆眉曾经收养过一个孩子!” “不不不……”东方楚连连摇头,“柳忆眉是收养过周拂尘的遗孤,可那是个女孩,你错了!”
“没错!”桑卫兰能理解他的错愕,“‘柳寒江’的真名叫周迪,是周拂尘的女儿,她在惨案发生时,受到了严重的刺激,导致精神分裂。
在她的臆想中,她的哥哥周寒江没死,和她一起被柳忆眉收养,并改名‘柳寒江’。
她一个人在不同的时间扮演两个角色,柳迪和柳寒江……”
“不,不可能!”东方楚仍是连连摇头,他仍然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这样?你是说,若希儿,不,蕙兰爱上的是一个女孩?还是个神经病?这怎么可能?”
“不管你信不信,”桑卫兰冷静地说,“蕙兰已经和郑涵走了,她去见她心目中的柳寒江。
那支曲子,是柳寒江常为她吹的,郑涵刚刚学会,吹得还很生涩,不过已经足以说服蕙兰了——我们找到了真正的柳寒江!”
“难怪,难怪!”东方楚摇头苦笑,“难怪在日本时,我总也抓不到那个柳寒江!原来他根本不是一个男人!他可以是个男人,也可以是个女人,这样的人,你怎么找得到他!我怎么会遇到这么怪异的事?想不到,我竟然栽在她的手上!难道上天,也不再眷顾我了吗?我只是想复仇而已!” “够了!”桑卫兰再也忍受不住,他的拳头击在案上,发出惊雷一般的怒吼,“你们所做的好事,
毁掉的仅仅是东方郡一家吗?我叔叔桑知非,郑涵的父亲郑芸,柳忆眉、李楚岑、王保国、周海峰……最无辜的,莫过于那几个孩子了,柳迪你见过吗?她是多善良,多柔弱的一个姑娘,她的本性就应是那个样子的,而不是把她的灵魂一分而二,又分裂出个残忍怪异的柳寒江!郑涵自幼失去了父亲,这给他,给他的家庭造成了多大的痛苦?他多想再见到他父亲,他现在不要命地破案,就是想完成父亲临死前的心愿!还有你的亲生女儿——夏谙慈,她这么多年,又是怎么过来的?你们明明不想要她,又何苦生她下来?顶着一个私生子的名头,她在夏家,受到了多少白眼与折磨,这些你想过吗?你有你的痛苦,冤屈,仇恨,这些人又何辜?为什么要受这么多的折磨与苦难?这些,你都想过吗?”
东方楚呆住了。
他不是没想过这些,他是不愿去想。
痛苦与仇恨满满地填塞了他的头脑与思想,他的心里容不下别的。
桑卫兰的话像在他的头脑上钻了个洞,旧日的仇与痛缕缕逸出,新鲜的空气填补了进来……不行,他不能去想,那会激起他所有的愧疚与悔痛,事已至此,只能前行,半点退不得。
过了许久,东方楚微微一笑,“那你想怎么样?对蕙兰说,她其实是桑知非的女儿,你其实是她的哥哥,你觉得她能接受吗?你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桑卫兰摇了摇头,叹气,“随她吧!只要她过得快乐,她是谁,我是谁,都不重要!”
“看来你是不打算和她相认了,”东方楚微微一笑,“那么这笔家财,看来是与你无关了。” “原来你认为我是冲着钱来的。”桑卫兰笑了。
“难道不是吗?”东方楚反问,“桑老板,你是商人,哪有不图利的商人呢?就算你还有其他的目的?你敢说你从未想过这笔钱?” “好吧,”桑卫兰悻悻地点头,“就算你说得对!看来,你早有所打算了!”
东方楚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这是他的最后一步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