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3/6页)
呼罗珊圣战联合会人数不到二百五十人,这些极端分子大多是阿拉伯人和乌兹别克人,专门针对卖情报(尤其是那些头号目标的行踪)给美国特工的当地人。呼罗珊圣战联合会没有能力自己收集情报,但在用公开的折磨恐吓当地人方面本事很大。
任何时候,只要有空袭的导弹扫平一座里面有恐怖组织领导人的房子,呼罗珊圣战联合会就到事发地,抓一批当地人严刑拷打,这就是所谓的“法庭”。所进行的审讯极其残忍,包括电击、电钻或是用烙铁烫。法庭由一名自封为伊玛目或是毛拉的人主持。几乎肯定都会招供,几乎肯定都是死刑。
通常死刑的方式是割喉。比较“仁慈”的程序是把刀的刀锋向前,从颈旁刺入,向外快速切下,割断颈静脉、颈动脉、气管和食道,使受刑者瞬间毙命。
杀羊不是这样的,因为杀羊需要放大量的血,以软化肌肉。于是刀从前面将喉咙来回锯开。为了让囚犯更痛苦,同时表现出对犯人的鄙视,他们用的就是杀羊的方式。
宣判结束,主持法庭的神职人员就坐着观看行刑。他们当中的一个,便是阿布・阿萨姆。
档案里还说到一件事。大约2009年,有个云游传教士开始在南北瓦济里斯坦的山区清真寺传教。反恐怖主义中心的档案没有他的名字,只是说他会讲乌尔都语、阿拉伯语和普什图语,是个非常擅长演说的人,能够让他的听众对宗教极度狂热。之后,大约2010年,他消失了。从那以后,在巴基斯坦再没有听说过他。
没有人注意到,在华盛顿文华东方酒店酒吧的角落里,坐着两个男人。也没什么理由需要注意他们。两个人都是四十岁出头,穿着深色的西装、衬衣和暗色的领带。从外表看,都显得精明强干,还略带些军人的感觉,莫名让人觉得他们都曾打过仗。
一个是追踪者。另外一个他自己介绍说叫西门・约旦,相对于在大使馆里面和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会面,他更喜欢选在外面。所以这次会晤选在了这个不起眼的酒吧里。
在他的祖国,他的名字实际是塞门,而他的姓则和约旦河没有关系。他是以色列大使馆摩萨德情报站站长。
追踪者对他的要求和他给康拉德・阿米蒂奇的一样,结果也大体相同。西门・约旦也非常清楚追踪者是谁,也知道技术行动支援局实际是做什么的。身为以色列人,他完全认同追踪者和技术行动支援局。但他现在所掌握的消息完全不能回答追踪者的问题。
“当然,在本土总部有人负责那片区域。我会把问题向他转达。我猜,你很着急?”
“我是美国人。我们曾经有过别的样子吗?[31]”
约旦大笑起来,由衷地欣赏这一点。他喜欢自嘲,非常“以色列”。
“我马上去问,会要求他们不得延误。”他拿出追踪者给他的那张杰克森的名片,“我猜这个电话号码是保密的?”
“非常保密。”
“那我就用我们的秘密专线打这个电话了。”
他很清楚美国人会监听从以色列大使馆里传出来的一切,不过盟友之间还是要努力保持必要的礼节的。
他们就此分手。有辆车在等以色列人,专门配了司机。车会把他直接送到大使馆门口。他不喜欢炫耀,不过他是被公开宣称的站长,这就是说他会被认出来。为了防止被绑架,自己开车或是坐出租车可不是个聪明的法子。由前戈兰旅[32]突击队员开车,车后部再配一把乌兹别克冲锋枪会比较好些。另一方面,作为对外公开的站长,他不用冗长繁琐的例行程序——绕两圈,然后从侧门进入。
追踪者不喜欢坐司机开的车,能免则免,这是他让官方不满的众多习惯之一。他也不喜欢在交通拥堵上浪费时间。可在华盛顿市区和他自己在森林里的办公室之间,交通经常陷入全面的堵塞。所以他开摩托车,车后座下面的储物盒里配有头盔和护目镜。这可不是带轮子的扶手椅,而是一辆本田火刃——一种毫无争议的高品质交通工具。
看完贾瓦德的材料,尽管还不能确定,但追踪者相信,阿布・阿萨姆已经从阿富汗-巴基斯坦边境极具风险的山区逃往了更为安全的区域——也门。
2008年,阿拉伯半岛的“基地”组织尚在初创阶段。但在它的领导人中,有一名美国裔也门人,名叫安瓦尔・奥拉基,说着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他针对美国和英国人数众多的移民社区,让自己成为卓有成效的网络布道者。同时他还成为了也是说英语的巴基斯坦新移民的导师。
奥拉基出生在新墨西哥州,父母是也门人,他的父亲研究农业。奥拉基事实上自小在美国长大,第一次去也门是1978年,当时他才七岁。他在那里读完了中学,然后回到美国,在科罗拉多州和加州的圣迭戈接受大学教育。1993年,他二十二岁的时候去了阿富汗,看来他似乎是在那里皈依了极端暴力的圣战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