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第3/7页)
我之前从没想过,杰克有可能是跟另一个女人在一起过夜。然而,当我次日早上八点过后醒来,意识到他根本没回来时,这是钻进我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我压制住内心的恐慌,伸手去摸我的手机,期待着能找到一条他发的短信,只要说明他什么时间会出现在旅馆就行,但什么都没有。因为他有可能是为了不打搅我而决定在办公室小睡个把小时,我不太愿意打电话给他,生怕万一把他吵醒了。可是,我不顾一切地想跟他说话,因此还是打了电话。当我接通他的语音信箱时,深深地吸了口气,尽量用最平常的语气留言,要求他告知我,他什么时候会出现在旅馆,并告诉他,我们需要在去机场的途中顺道去医院看米莉。然后,我冲了个澡,穿戴整齐,坐下来静静等待。
在我等待的期间,我突然意识到我甚至不知道我们的航班何时起飞。我隐约记得杰克说过什么下午的航班,因此我猜测我们必须至少提前几小时到达机场。当我终于收到杰克的一条短信时,几乎是在一小时后,我再次被它的语气弄糊涂了。没有道歉,除了命令我十一点在旅馆停车场与他碰面,没有提及任何其他东西。等到我费力地拖着我们的两个旅行箱和我的手提行李进入电梯时,我的胃里因为焦虑而翻江倒海。当我把房间钥匙交给前台时,我很高兴昨晚跟我说过话的男子已经被一位年轻女性代替了,我希望她对我丈夫失踪的事一无所知。
一个门童帮我把行李拿到了停车场。我告诉他,我的丈夫先去给汽车加油了,然后走向附近的一条长凳,完全忽略了他的建议——最好待在温暖的旅馆里等。我不想带着厚重的大衣去泰国,而且我本以为我会直接从旅馆进汽车然后到机场的,几乎不会冒险来到户外,因此我只穿了一件外套,与在停车场上肆虐的狂风根本不搭调。等到杰克在二十五分钟后现身时,我已经冻得脸色发青,快要哭出来了。他把车停在离我近在咫尺的地方,然后下车,走到我坐着的地方。
“上车。”他说着,拿起那些行李,装进后备厢。
我因为太冷而没有争辩,跌跌撞撞地爬上汽车,然后紧靠车门蜷缩着,只希望能再次感觉到温暖。我等着他开口说些什么——随便什么都行——它们多少都有助于解释为何我觉得自己好像坐在一个陌生人身边。当沉默持续得太久时,我鼓起勇气看向他。他的面无表情让我震惊不已。我原本期待看到愤怒、紧张或不耐烦,然而什么都没有。
“发生了什么事,杰克?”我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他没有回应,就像我从未开口说话一样。“看在上帝的分上,杰克!”我叫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请不要说脏话。”杰克不悦地说。
我惊讶地看着他:“那你期待我怎么做?你一声不吭地消失了,留下我一个人度过我们的新婚夜。然后你晚了半小时来接我,让我在寒风中干等着!我当然有权利生气啦!”
“不,”他说,“你没有,你根本没有任何权利。”
“别说笑了!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杰克?整件事是不是都与此有关?你爱上别人了吗?你昨晚是在她那里过夜吗?”
“现在,可笑的人是你。你是我的妻子,格蕾丝。我为什么还会需要别的女人呢?”
我回答不上来,痛苦地摇摇头:“我不明白,是工作上出了什么你无法向我启齿的问题吗?”
“等我们到了泰国后,我会向你解释这一切的。”
“为什么你现在不能告诉我?求你了,杰克,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到了泰国再说。”
我想告诉他,在他的这种情绪下,我不是特别想和他去泰国。不过,一想到抵达那里之后,我至少能得到一个解释:为什么我们的婚姻开始得如此不顺利,这让我感觉舒服多了。因为他的情绪似乎与工作上的某种问题有关,我不禁感到忧心忡忡,这种情形将来我可能还会经常看到。我忙着思考我该如何适应嫁给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男人,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我们正直奔机场而去。
“米莉怎么办?”我叫道,“我们本来要去看她的!”
“我恐怕太晚了,”他说,“如果要去医院,我们必须调头往回开好几英里。”
“但我在留言里告诉过你,我们必须在医院停一下!”
“好吧,当你上车时,完全没有提到这件事,我还以为你已经改变主意了。另外,我们也真的没有时间了。”
“但我们的航班是在下午!”
“飞机三点起飞,这意味着我们必须在十二点办理登机手续。”
“可是我答应过她!我告诉过米莉今早会去看她!”
“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告诉她的?我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