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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从绒布冰川脚下一片巨大的冰柱森林蹒跚走向一片冰碛石。今天我们所有人都穿上了冰爪,夏尔巴人穿的是10爪冰爪,我和J.C.则穿了12爪冰爪。即便我们现在准备穿越冰碛石岩石带也依然没有脱下冰爪。这时候,我指着我们前面、距离营地差不多200英尺远的一片开阔地,说:“那肯定是一年前嘉密・赤仁遇到布鲁诺・西吉尔的地方。”
让-克洛德只是点点头,我感觉到他已经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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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绒布大本营到一号营地之间,需要攀爬3英里,在这个过程中,不仅要徒步向上穿越横向冰碛石床,还要穿越成百上千根冰柱之间的薄冰地带。从一号营地到二号营地,同样需要向上攀爬3英里,一路上既要跨过冰碛石,也要穿越真正的冰川,不过途中大部分路程都要沿着槽谷而行,从河谷底部的冰柱之间穿行。然而,从二号营地到那面冰壁底部的三号营地,需要向上攀爬5英里,而这难以攀登的一段距离几乎全都是越来越陡峭的冰川。
而且冰川之上布满了成百上千道冰隙,上面覆盖着新雪。
J.C.在这些看不见的裂缝中间,弯弯曲曲地踩出我们的行进路线,我跟在他后面已经有两天了,大多数时候,让-克洛德都是在深及大腿或腰部的雪中开路,深深的雪上只留下了我们的脚印,不过我们还用细枝标记了路线,在较为陡峭的地方安装了固定绳索。
这两天的日头全都高高的,透过我的护目镜,可以看到这片冰川雪原到处都是漂移的雪面波纹和相对应的蓝色阴影,如迷宫一般。其中一些蓝色阴影只是影子。但很多则是薄薄一层雪下的冰隙,不管是谁,如果掉到了这些裂口中去,或许就会跌下数百英尺,一直跌落至冰川的中心。不知怎的,让-克洛德似乎总是知道这些阴影都是怎么回事儿。
从二号营地攀爬到三号营地的过程中,有两次我们不得不绕到那些特别宽的缝隙两侧寻找道路。第一次是在昨天,J.C.终于找到了一座雪桥,他判断那里能够承受我们的重量。我把我的冰镐深深插进冰层之中,再把让-克洛德身上的绳子拴在冰镐上,然后我拉住绳子做保护,他第一个跨过了那座雪桥,接下来我们把两条及腰高的坚固引导绳和祝玛连接在一起,再把祝玛扣在夏尔巴人新的登山安全带上。
第二个大冰隙处可没有雪桥,而且若打算向缝缝两边绕行,只能走向无边无际的雪原,那里有更多隐藏的冰隙。最后,我只能用绳子拉着J.C.,而夏尔巴人就用绳子拉着我,然后把另一把短冰镐插在冰隙边缘的另一边,这样绳子就不会绷入雪中了。让-克洛德使用他的新式短冰镐和12爪冰爪顺着那个可怕的裂缝向下爬了60英尺到70英尺,最后他到达了一个位置。在那里,两面冰壁贴合的距离足够近,然后他跨出了一大步(个子不高的人的一大步),把右手里的冰锤使劲凿进对面的冰壁里,又把右脚的冰爪前爪踢进对面的冰壁里。随后他摆动左臂和左腿,越过了这个不断扩大的深渊,深渊底下则是绝对的黑暗,他把两只脚上的冰爪前爪都楔进蓝色的冰壁里,之后一边把两把短冰镐凿进冰中,一边向上爬,而两把冰镐楔进对面冰壁的位置一个比另一个高。
J.C.一爬出来,站在冰隙对面,我就把一卷结实的绳子扔了过去,然后又把他用来固定绳索的两把长冰镐也扔了过去。接下来我用两把冰镐和几枚长冰锥把绳索固定在我们这一边的冰隙处。J.C.身上穿着我们尚无人在这座山上系过的安全带,然后他把安全带上的扣环扣在一个祝玛上,抬起套着冰爪的靴子,跨过绳子,两臂轮换着,屁股冲着我们,拉着跨越无底洞的双绳,快速朝我们过来,仿佛他是个在游戏场上玩耍的小孩儿。
“夏尔巴人背着东西可过不来。”我气喘吁吁地对他说,这时候他正解开身上的绳索,从危险的边缘走开。
让-克洛德摇摇头。他一直在攀登,忙这忙那,而我还在这里气喘吁吁。“现在让他们把背的东西卸下来,放在这里,我们回二号营地。现在雷吉应该已经让她那队九名挑夫把绳梯运到二号营地了。我们可以把两个10英尺长的绳梯捆扎在一起,再用我们过雪桥时用的引导绳,接下来……搞定!”
“搞定!”我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却不像他那么热情。一路上沿着冰川攀登到这里,路程很长,难度很大,而且到处都是危险,到三号营地的这段5英里路程我们已经差不多走了三分之二了,可现在我们竟然还得退回二号营地,去搬运绳梯和更多的绳索回来。和我们在一起的几个夏尔巴人正咧嘴笑着。他们今天搬运东西已经累得够呛了,自然很乐意把沉重的装备卸下来,毫无负担地走下带有竹枝标志的冰川,那里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