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极度惊慌(第3/4页)
陈大伟的酒劲还没过去,嘴里还是不停地嘟囔着:“是我杀的秋萍,是我打电话叫秋萍去龙桑那的,也是我偷偷把毒蛇扔到秋萍身上的……”
何晓筝脑子里突然闪出龙桑说的话:“是我站在她身后,偷偷把毒蛇扔在她身上。”不管秋萍是谁喊来的,是怎么死的,打电话和扔蛇这个环节一定是出现过,否则两人不会众口一致、一再强调是他们叫秋萍来。能让人一再强调的问题,一定是个值得深究的问题。
何晓筝看着狄康的伤口,仔细回想着龙桑手腕上的伤口,受伤的位置和狄康一模一样,但在龙桑两列小牙痕的伤口上,还有两个一对大而深又很清晰的牙齿洞,而狄康的伤口却是上下一圈牙齿印,这就是无毒蛇和有毒蛇的区别。
何晓筝恍然大悟,眼神像刀子似的直逼陈大伟,说:“你的确扔了蛇,但不是这条蛇。龙桑画室里的那条眼镜蛇,才是你扔的。你想杀秋萍,但你没有在龙桑画室里杀死秋萍。因为你在龙桑画室里杀秋萍的时候,龙桑替她挡了一下,所以龙桑才会中蛇毒。”
狄康点头说:“这种推测,非常符合龙桑被蛇咬的角度。”
陈大伟大声狂笑:“我早就想杀死秋萍了,她的死,我预谋了很多年了。”
何晓筝也露出冷笑,指着那条蛇说:“从你收集的报纸上看,你的确预谋了很多年,是你在龙桑楼下打电话叫秋萍去龙桑画室,你想借机杀死秋萍。但是,有预谋的谋杀,不是随便把蛇一扔就完事了,你不觉得用注射器,死亡的概率会更大吗?”
陈大伟很狡猾地笑了笑:“我从不用注射器,用注射器杀人,凶手是人。利用蛇咬人,凶手只是条蛇而已。”
狄康目光立刻变得犀利,声色俱厉地质问:“所以,你就用蛇杀死了秋萍的父亲和爷爷。”
陈大伟突然转头看着狄康,他竟然含着泪水说:“秋家所有的人都该死!三十年前,墨里州组织十八人探险队,人员名单里明明写着秋萍爷爷的名字──『秋冬』,可秋冬当时是植物研究所的所长,因为放不下老婆孩子,硬是偷偷在『秋冬』两个字后面,加了一个『林』字。自从秋冬林进了葬狗坡后,就再没出来。这件事,我查了很多年才知道。秋家人太自私了,为了保全自己的家庭,不惜毁掉别人的幸福。我把蛇冻僵,然后放在他们的背篓里,等蛇复苏以后,秋家父子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见阎王了。”
一切都如狄康的推断,何晓筝说:“秋冬林是你什么人?”
“爱人,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人。她为了我,一个人来到墨里州植物研究所上班,就在我们快结婚的时候,她在鬼街口捡到了一个孩子。我劝她交给孤儿院,可她一听到孩子哭,就舍不得地去抱了回来,一直抚养了那孩子五年。我们的婚事,因为这个孩子遭到家人反对,拖了五年也没结成婚。秋冬林是个好女人,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丫头,收养一个婴儿,你们知道,她要顶多大的压力吗?有人说她是破鞋,说孩子是私生子。只有我知道,她是觉得那孩子太可怜了。”陈大伟开始哽咽,以至于他不得不捂住胸口。
“你说的孩子,是龙桑吗?”
“是的,秋冬林参加探险队之前,就把龙桑托付给了喇嘛。”
“秋家父子已经被断为蛇咬而死,你为什么还要诈死?”
“我没诈死,三年前,我把房子工厂全押上,希望能赌赢那块石头,我想用赌石头的钱组建一个探险队,去寻找秋冬林。我不能让她就这么失踪了,我每次去看她的时候,想到那是座空坟,我心里就难过。可惜,我并不是一个专业的赌石人,我输得很惨,无奈之下,我就跳了红丹河,可老天并不想让我死。我被冲到了岸上,从此,我天天喝酒,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可我依然没有放弃毁掉秋家,包括秋萍和她的妈妈。”
何晓筝低着头,沉思了几秒,虽然心里也很难过,但她还是强装镇定,突然转了话题:“你在龙桑画室里,见过高娃吗?”
陈大伟反问:“高娃是谁?”
这个反问,差点把何晓筝给问趴下。
【5】
何晓筝翻着眼睛与狄康对视了一会儿,心里都有了几分把握。狄康叫何晓筝先把陈大伟带去醒酒取证,自己到医疗室包扎了一下伤口,因为蛇没有毒性,所以并无大碍,他准备立刻去找黄大胖。
狄康知道黄大胖不开车的时候,经常在鬼街口耍瓜子。那里“数瓜子”的赌博摊很多,黄大胖正蹲在地上,攥着一把瓜子,往瓷碗里扔进。然后盖上木板,开始扯嗓子吆喝。只要观众猜中碗里有几枚瓜子,下注多少钱,他就如数赔付多少钱。
几名同伙也蹲在一旁下注,大声吆喝,个个出手阔绰,50元、100元,几乎每次下注都能猜中。黄大胖倒也十分爽快,不管多少,都如数赔付,如此发财捷径,看得围观者一阵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