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亡笔记本(第2/4页)

王大校一把将我拖上房子前宽阔一些的平地上,我将老头儿放下来,让他靠着已经铁锈斑斑的栏杆。我仔细察看他的后背,他的防水外套上除了冰冷的河水,再无别的痕迹。

王大校用手电照了一圈水面,茫茫大水中,除了翻涌的巨浪,别无其他。虽然活了将近半个世纪,可是面对队友的葬身山洞暗河,我还是忍不住一阵悲伤。王大校拍了拍我的肩膀,没有做声。

我忍不住问道:“刚才你在我背上看到什么东西没有?”

王大校默默地点着头,关上了手电,整个世界就这么黑暗下来,只有十几米下翻涌震撼的水声奔涌而过。

“是什么?你看清楚没有?”我急道。

“青羊——又是那只羊——”王大校黯然道。

我的心猛地一阵颤抖,冷汗顺着背脊流下来,又是它,难怪王大校眼睁睁看着我们在水里挣扎却只有招手呐喊的份。

王大校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转头看我一眼,道:“也许上面送我们下来,本来就是一个错误,虽然我是军人,可我还是觉得我们不该来这里!”

说完,他打亮手电,朝前走着准备去推房子的门,手电光中,我看到王大校突然停了下来,他看着两米多高的铁门呆住了。

我也跑到他旁边,一看之下,手足冰冷,爬满铁锈的大铁门上画满了邪恶阴森的羊头。看上去这些画儿全都是由红漆所绘,有的油漆已经斑驳脱落,寥寥几笔,就将羊脸上诡异邪恶的表情展露得淋漓尽致。

特别是那只眼睛,直钩钩地看着你,目光中有着不加掩饰的怨毒与阴冷,更让人觉得恐惧的是,它好像在笑,虚伪恶毒的笑容。就好像是一个粗鲁的大汉,却偏偏学大家闺秀在梳妆台前描眉画眼,让人看了就想吐。

王大校看了我一眼,伸手推向铁门,那门没有上锁,也没有因为这么多年的地下腐蚀而使门轴卡壳,“吱”的一声,很轻易地就被推开了。

这时,我的脖子上突然一凉——

袁森放下笔记本,看着杨健教授,道:“那只独目青羊到底是什么东西?”

杨健教授没有说话,他推开窗户,夕阳将整个天边涂抹得一片通红,夏日的凉风吹动窗前的老梧桐,树叶发出沙沙的碎响。

将头伸出窗外,他深深地呼吸着凉风带来的清新空气,可是心头的压抑又浓重了一分。每一次重看那本日记本,他心头就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他的疑问也会随之多一分。

残阳打在泛黄的工作日记本上,钢笔字迹已经变得颇淡,袁森自言自语着,“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呢?羊——青羊——”

这本日记本有几十页,除了开头那部分写了满满几页之外,剩下的要么半页纸,要么寥寥数笔,有的甚至是一两句看不懂的话,连语句都不通顺。

袁森重新翻开一页,这张纸上写的内容比第一篇要短得多,简直是两个极端。袁森甚至很难相信,在那样恐惧和黑暗的环境下,他为什么会把第一篇写得那么详细,细致到每一个动作都记录得那么准确,可是为何每篇记录上都没有标注日期呢?

第四天了,我现在只能根据防水手表来确定白天还是黑夜,这个大到让人恐怖的山洞里,到处都是一片漆黑,手电电池濒临枯竭,无底的黑洞让人陷入绝望。

我与王大校分析了几次地图,突然醒悟过来,我们居然走进了一条岔路,可是这个山洞却又与地图上标注的山洞极其相似,就好像是原模原样复制过来的一样。

我们都陷入了沉思,小田没死,他被大水冲进地下河,被浅滩上的石头挂住保住了小命,可是跟他一起的李教授却再也没有消息,生死未卜。而我和王大校也已是满身创伤。这几日来发生太多离奇的事情,就算花掉我们几辈子的想象力,恐怕也不会想到这几日里的遭遇。

我们惊奇地在这里发现了大量日本人留下的工事,甚至还有庞大的火药库,以及其他的电力通讯设施。这些东西都让我们感到莫名其妙,因为在近代史上,只有英、俄入侵过新疆,日本人当年只染指中国中原地区,他们怎么会跑到新疆来修建如此庞大的工事呢?

我们蹲在日本人建造的地下走廊里,小田不停地抽着烟,火星一闪一闪。王大校拍了拍他的肩膀,小田机灵地给他递了一支“大前门”。

老头儿靠在冰冷的水泥墙上,无力地说:“既然走错了路,我们就得想办法快点回去,再这样走下去我们就是死,现在都弹尽粮绝了!”

王大校划亮打火机,火光照着他坚硬的面部轮廓,他是我们的领队,如果要退回去,也要他点头同意。

王大校摇头,道:“现在地下河涨水,我们原来走的路线都被水淹没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