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瞳(第13/19页)
我这句话一说,其实是在暗示这家人,我来的目的。
果然老头的儿子看见这么说,真的明白了什么。对我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来帮你们看看老爷爷的古怪的。”我不想再隐瞒了,表明来意。
“那先吃饭吧。”老头的儿子点头,“来一趟也不容易。”
于是中年妇女就去做饭,中年男人和他两个儿子就陪我坐在堂屋里说话。也没说什么,我先自报家门:徐云风,端公。
端公是我们宜昌最普遍的神棍,山里人也不计较神棍是分类的。
中年男人听了我的介绍后,很久没说话,过了一会才说他们家姓高。我看见他两个儿子也不小了,大儿子估计和我差不多年龄。我就问他两个儿子怎么没娶媳妇。
我多问点细节,指不定能知道一些关键的线索,我心里得意,换了王八他肯定是这么做的。
老高就说,两个儿子都没怎么读过书,出去打工怕被欺负,山里的年轻女孩都出门了,所以两个儿子就一直打光棍。
“你家老爷子是不是已经死了?”我也想不出什么聊天的话题,干脆直接把这话说出来,“你们放心,我是专门做这个的。”
“我们没钱给你。”老高说。
他这么说,我心里一下就有底了,果然他家里老爷子出了问题。现在我只要问清楚老爷子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就顺顺当当的拉人,事情就结了。
于是我说我不要钱,走阴是不要钱的。
老高还是有点怀疑,“你真的不是冲着宝贝来的?”
“什么宝贝啊。”我笑起来,这家人穷的叮当响,有个屁的宝贝。
“前段时间来过几个人,”老高说,“我们家老头把他们吓死了,小徐,我们家都习惯了,你吃了饭,睡一觉就走,我还是记你的好处。”
话说到这里,我也不能勉强,他们家肯定有什么东西,还真的当了宝贝了。
太阳只山头只剩下一点余晕了,老高的堂客(宜昌方言:媳妇)做好了饭,老高招呼我上桌吃饭,我们五个人上桌。我正端了酒杯,要喝酒,突然眼睛一片漆黑。
我对老高说:“天黑的好快,山里就是不一样,一下子就黑了。”
“还没有黑啊。”老高在我对面说,“屋外面都还是亮的。”
妈的,石础的起作用了,我心里大骂,早不来,晚不来,我在宜昌等了那么久,眼睛没事,在这个节骨眼上眼睛看不见了。
“我近视眼,”我向他们解释,“到了晚上就看不太清楚了。”
我边说,边把酒给喝了一口,掩饰心中的慌乱。可是酒水喝到嘴里,没有什么酒味,还有一股咸酸味。
我听见老头子咳嗽的声音,然后是身边的凳子拖动声,老高堂客对老头说:“爸,吃饭。”
老头拒绝:“我不吃,我自己去下快餐面。”
“屋里来客了。”老高说,“你儿莫倔。”
老头子突然声音变大,“我不吃,我不吃,我要下快餐面吃。”然后我的肩膀被人老头子的胳膊给撞到。
“爸,你打到别人哒。”老高呵斥他的父亲。
“你儿自己去下。”老高的媳妇说,“小徐你莫见怪。”
我听见老头子站起来磨蹭走了。我实在是差距不到老头子身上有什么古怪,除了他脾气犟,爱吃面条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看你们家老爷子寿数还长,”我估计老头已经走到厨房了,才说,“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我想办法,看能不能弄好。”
“小徐,我家里真的没得钱。”老高说,“我爸也没得什么事情。”
我现在恨啊,恨自己怎么这么巧就看不见了。不然看看老高的脸色,就明白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我还真不信,有人不怕自己家里出了怪事的。
我记得我面前盘子是一盘腊肉,于是故作镇静的把筷子伸到面前,夹了一块肉喂到嘴里。腊肉没炒好,肥腻的很,满口的油腥味道。
这老高的堂客做饭太随意了吧,我吃得难受,就不愿意再伸筷子了。
老头子自己端了一个碗,坐到我身边,呼呼的吃面条,我现在明白他为什么要自己下面吃了,原来是儿媳妇做的菜太难吃。
除了老头子,老高一家人吃的倒是挺香,我听见他们筷子不停的磕碰碗的声音。
老高的媳妇,看我不动筷子,就给我说:“夹菜,夹菜撒,不客气,你尝尝。”估计是给我碗里盛菜。我端起碗,把菜吃了,嚼在嘴里总觉得不是个味道,硬邦邦的,牙齿咬的咔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