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旧馆”之三(第5/7页)

“是小梢。”瓜生回答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也许是想忍住眼泪吧,他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按在眼睑上,说道,“那时我正在自己房间里。她突然跑着过来,结结巴巴地说,‘不得了啦……’。”

“她是怎样看到的?”

“还没说。”瓜生瞅着蹲在大厅一角的小梢,“她那种样子,没法给你满意的回答。”

小梢两手捂住脸哭泣着。河原崎跑过来,站在小梢旁边,想把她扶起来。

“不要!”小梢歇斯底里地连续喊着,推开河原崎的手。她大哭着,眼泪和鼻涕不住地流下来。小梢又一次捂住了脸。

江南向自己说:要沉着,冷静!然后走进大厅,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控制住感情,会支持不住倒在地上,很可能会呕吐起来。

“小早川先生!”

江南慢步走到仍旧呆呆地站在那里的副总编身边。

“啊,江南!”

小早川以茫然若失的眼睛,回头看了一下江南。

从厨房传来的内海呕吐的声音。

“坚强些,小早川先生。”

江南认为应当像瓜生一样冷静,可他对上司的窝囊劲心中又有点急躁。然后江南说道:“咱们想办法冲破大门吧!”

内海和小梢还没有从这突然的打击中回复过来,不得已只好把他们俩留在大厅。

江南他们一起来到门厅。

挂着锁的黑色铁门十分坚固,狠劲摇动它的把手,铁门仍是纹风不动。两扇门之间,门与地板之间一点空隙也没有。而且安装考究,门朝外开,合页没有镶在门的里面。因此,想使用什么工具把门卸下来是完全不可能的。

只能使劲用身体撞门了。

开始是江南一个人,接着和河原崎两个人一齐跑着向上撞,但是撞可好多次也无济于事。最后四个人一齐用力猛撞,反复了几次依然无效,可恨的是,门造得非常坚固,连吱吱作响的声音都没有。

赤手空拳到底是不能把门撞开的。于是想到了用工具来试试。在“旧馆”内巡视了一遍,连能够撬动这扇铁门的东西也没有。厅房应该是有锋利的工具吧,到厨房一看,连一把菜刀都没有找到。仓库也都看了,找不到能用的工具。

苦于没有工具,河原崎从大厅里拿来一把椅子。

“白费劲。用木椅撞铁门,那可差得太远了。”瓜生说。

河原崎斜眼看了看说风凉话的瓜生,两只手抡起椅子就往上砸,但砸了好几下,椅子散了架,而门只是响起了“轰,轰”的声音。

“椅子又不是燃烧器或钻孔机什么的,太蛮干了!”瓜生又说。

河原崎把散了架的椅子扔了出去,感到失望和沮丧。

“除了这扇门之外,另外还有一扇相同的门紧闭着。”

“可是,我们也不能灰心丧气呀!”

江南边说边用手背擦拭额上渗出的汗水。挂满门厅墙壁的时钟逐个敲响了深夜两点的钟声。

“大厅的天窗怎么样?撬开窗户,设法从哪儿……”

江南刚提出来的意见,被瓜生一下子就否定了:“从那样小的窗户出得去吗?

直径,充其量不到二十公分,胳膊好容易才能通过去呀!”

“那,就弄破墙壁。”河原崎说。

“铁门,咱们是无能为力的,要是墙,想想办法,把它捅个窟窿也许可能。

外面的墙壁,大概是砖砌的。厨房里有叉子、勺子,用它……”

“若费点时间,或许……”

“试试看吧!”

他们试了一下,几分钟后就遇到了挫折。凡能使用的工具全部收集来,剥掉壁纸还算可以,但壁纸下面露出来的不是砖瓦,而是坚固的钢筋水泥。最外一层砖瓦只是这混凝土结构的“装饰物”而已。

“一切完了!”

双手搂着胳膊的瓜生,嘴里小声嘟囔着。他想表现得冷静些,可脸色是那样苍白。

他说:“白天我所说的也许是正确的。这幢房子就是为了禁闭人修建的。正是如此。”

其后,四个人继续尽了各种努力,他们想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从封闭的“旧馆”中逃脱出来了吗?他们用钟表的指针放进锁孔里试开门锁,用硬质的钟表砸门,砸坏了好几个钟,反复用身体撞门,都无济于事,以徒劳而告终。当然,他们还有一个期望,就是希望住在“新馆”的伊波纱世子能够听到这儿的响声。

过了好一阵,稍微恢复平静的新见梢开始述说她发现尸体的经过。她喝了一点瓜生递过来的酒,然后捂着略带红晕的脸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听见敲门声,那时候我一回到房间,就身不由己迷迷糊糊睡着了。是谁在敲门呢?我打开门一看,那家伙就在眼前。最初,我只是吓了一跳,以为是谁在恶作剧,所以就问道: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