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旧馆”之五(第3/9页)
河原崎停止了思考。后来他就栽进了一个漆黑的沉睡深渊。
……等到挂在房门上方墙壁上的钟敲过正午之后,河原崎的意识才开始慢慢苏醒。后来,过了好久,由于身体突然受到猛烈的冲撞,他才从沉睡中彻底醒来。
原来他左边的头部被打了一下。正靠在门上、低着头打盹的河原崎,“哎哟”一声就倒了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他耳膜里发出强烈的轰鸣,如同敲击铜钹一般,同时又听到了雨打房顶的微弱声响。他一下躺在地板上,用右手一摸脑袋,顿时感到头发滑溜溜的。
这是——血。这是……
剧烈的疼痛贯穿神经。当他猛然睁开眼睛,发现手掌上沾满鲜血时,“哎呀”大叫了一声。河原崎这才明白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既然是靠在里面的门上,按理不会遭到突然袭击。
这是怎么回事呢?河原崎忍着头部的疼痛,翻身坐了起来,他背靠在墙壁上,支撑起一条腿,抬头看到了那个手持沉重圆筒形座钟而立的袭击者。
他与自己一样穿着黑色的衣服,头上严严实实地蒙着头巾。下面是一张青白色的脸,十分阴森可怕。眼睛呈半月形,裂着大嘴冷笑……原来,他戴着一副假面具。
也许是由于最初的突然一击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对方似乎显得惊惶失措。
看到河原崎站起身来,吓得连连后退。
至于这家伙到底是从哪里进来的,眼下已来不及多加考虑了。
“你是谁?”河原崎愤怒地喊着,开始反击。
值得庆幸的是他头上的伤势并不严重。这不知是得益于对方的失手,还是得益于自己打盹时身体的晃动。河原崎低下头,使劲朝对方的腹部撞去。袭击者想用手中的座钟再次行凶,但动作比河原崎稍微慢了一步。钟从袭击者扬起的手中落下。钟盘上的玻璃摔得粉碎,指针飞了出去。两人扭在一起摔倒在地板上。
河原崎拼命地压住了手脚吧嗒吧嗒乱动的袭击者。他骑在袭击者的胸上,用沾满血污的右手伸向对方的咽喉。对方痛苦不堪地喘着气。他真想这样一下子勒死他。
河原崎右手扼住对方的咽喉,左手去摘对方戴的假面具。
“你这个杀人犯!”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去摘。袭击者的面孔顿时暴露无遗。
“啊,是你!”河原崎吃惊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
就在这是,河原崎脑袋猛然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这种疼痛与刚才的伤痛完全不同。他那疑惑不解的质问竟然变成了一声惨叫。扼住咽喉的手渐渐失去力量。
对方从他的身下挣脱出来。此时,房间上方的挂钟敲响了下午一点钟。
河原崎用手摸摸脑袋,明白了疼痛的真正原因。有一个小刀一样的东西深深地扎了进去。拔出来后才知道那是什么。原来他被扎进了一根黑色的扁平钢棍儿——刚才掉在地板上的钟表指针。拔出指针的伤口鲜血直流。全身很快失去力量,人也渐渐失去知觉。
河原崎双手握住沾满鲜血的指针,站起身来。
“为什么要杀我?……”他想使出最后的力量再质问一次。然而,终未能发出声音,身体就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颓然倒下。
凶手重新戴好假面具,一边调整紊乱的呼吸,一边冷眼地看着这第四个牺牲者。他慢慢地叹了一口气,把视线转向门房旁边的挂钟。
银色的钟摆还在均匀地摇晃,上面有两个忠实报时的黑色指针——指针指示的时间是一点十分。
凶手摘下墙壁上的挂钟,用力朝趴在地上的河原崎头部扔去。鲜血四溅,挂钟损坏。
河原崎手脚稍微动了一下,似乎还有一口气。凶手见状拾起滚在地上的挂钟,再次向他头部扔去。
瓜生与江南用力推开房门,终于进到了IX号房间里面。室内并没有发现刚才透过玻璃看到的那个黑影。对陈列柜和书架后面都作了搜索,仍是一无所获。
如此看来,难道刚才看到的那个黑影是一种错觉?还是……
瓜生撂下困惑的江南,向倒在房间中央的摄影师身边跑去。他不顾衣服被血污染,就弯下腰去察看额部的伤口。然而,没有弄清对方的心脏是否还在跳动,他就轻轻地摇了摇头。
“你喝得太多了!”看到尸体旁边扔着的威士忌空瓶,瓜生这样说道。
“他一定是没能来得及反抗就……但是……”
瓜生站起身来,把视线移向盖着尸体下半身的黑色胶卷。
“这是什么?”
胶卷总共有五、六卷之多。地上扔着几个圆筒形的暗盒。看来,这些胶卷是从暗盒里面抽出来的。
这一定不是内海所为,而是罪犯干的。瓜生看了一会儿零乱的胶卷,不久便离开尸体向房间里面走去。只见墙边放着一个深色的照相机袋子,他打开看了看里面。